对于二年二班的学生们来说,下午的第一节课上得心不在焉。风间倒是很平静,依旧认真地听讲做笔记。白兰对风间的“消失魔术”十分感兴趣,要不是中午纲吉才跟风间介绍了死气火焰,他都要以为风间使用了雾之火焰,好奇心折磨得他都坐不住,只想问个究竟。
然而白兰也清楚风间上课时有多认真,只能悻悻地忍耐着,下课铃一响,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砂糖,你那个魔术……”“风、风间同学!”结结巴巴的女声打断了白兰的话,他顿时皱起眉,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打扮得中规中矩的女生捏着自己的衣角,在风间的桌前站得笔直。
风间收了手上的笔,这才抬头看着女生,语气平淡:“有什么事?”
女生咬住了下唇,然后猛地朝着风间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明明知道风间同学的课桌的事,却装作不知道,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
才过去了一节课的事,其他人都在提心吊胆,看到有人朝着风间过去了,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现在听到女生道歉,整个班上都安静下来。把话说出口了,女生也多了几分勇气,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继续说道:“风间同学说的话是对的,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无法接受,却还是默认别人对你这么做。我、我只顾着自己,太自私了,明明换成我一定会很绝望,却还……”
她说不下去了,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风间望了望天花板,又低下头看着女生,语气一如既往:“没关系。”女生又哭了几声,才反应过来风间说了,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风间。
“我说——没关系。”风间对着别人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样子最没辙了,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女生手里,“别哭了,哭得我头都大了。”旁边的白兰顿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那个,我也要道歉才行……”最开始被风间问话的男生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引子,其他人很快涌了过来,纷纷给风间道歉,女生们情绪一激动就哭得更厉害,风间索性把抽屉里的抽纸盒拿了出来,看到谁在哭就往谁手里塞。
她不懂啊,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说,她不应该是被全班人孤立吗?风间一脸麻木,想着她又往一个女生手里塞了两张纸巾,抬头就看到这个女生是先前发出窃笑的女生之一。
对方接到纸巾也是一顿,随即居然哭得更厉害了,直接往地上一蹲抱着膝盖嚎:“我好怕啊,怕你把我杀了之后也把我弄消失了,我错了我不欺负你了,求你原谅我啊!”
她这么一嚎,另外几个“犯人”也哭哭啼啼的,蹲下来互相抱着哭成一团。
风间嘴角抽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旁边的白兰早就笑得直捶桌子了。
说白了,就和风间评价的“幼稚”一样,这个年龄的青少年根本对于自己做了什么、会造成什么后果没有半点概念,他们以为自己做的事就是给个教训,压根没考虑过被“教训”的人会如何。现在风间这个被“教训”的人反过来把他们“教训”了一顿,顿时怕得要死。
怎么说呢,色厉内荏?风间头疼地想着,再加上日本的恐怖片刑侦剧尤其多,也不知道这群家伙都脑补了什么东西,不过肯定在她们的脑补里,自己已经变成大魔王了。
所以说熊孩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疼就,风间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件大好事。
问题是现在要怎么安抚这群人啊?她们这么一说,连其他人看她的表情都惶恐得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了。风间烦得要死,瞥到白兰还在笑得全身抽搐,心上一计,猛地一拍桌子。
“小白兔”们一抖,惊慌失措地看着风间,瑟瑟发抖。风间伸手把白兰拽了过来:“我不会把人变消失,先前的桌椅也不是消失了,只是你们被催眠了。”
白兰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原状,愉快地点头:“没错哦,其实是我催眠了大家,将桌椅从你们的感知里去除,然后再让你们自己跌坐到地上的。”
“催眠?”一群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即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风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挨个问话就是为了给你们留下心理暗示,让你们确立‘不知道桌椅在哪里’的印象。然后,当我说出‘消失’这个词的时候,先入为主让你们相信‘会有东西消失’,再由白兰施展催眠,通过自己跌倒的动作,将桌椅和消失联系起来,你们就将桌椅从自己的感知里剔除了,最后学着白兰的样子摔倒在地上。不过催眠持续的时间很短,你们回来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