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你们是父子,我一个小小的班头,难道还敢管你儿子的事不成?但是现在刘衙内叫了自己,自己就不得不动起来。
领着两名手下,下得楼来,看到了何璟晅气宇轩昂的负手而立,刘班头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阴沉着脸打量着何璟晅等人的装束。
何璟身一身暗纹绸衫,脚踏一双牛皮快鞋,系发的发带上镶嵌着一块美玉,而身后边的吴媚儿天香国色,重要的是那一身水蓝色长裙一看就知道不是偏宜货。
身边还有一位活泼可爱,也颇养人眼球的丫环,看吴媚儿经历了方才的冲突,仍旧面色半分不改,淡定从容的轻摇团扇,一看就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绝非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
刘班头在心里边暗骂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朝着何璟晅一拱手。“这位公子请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在我龙门府闹出这等事端,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怕是刘某,可是要带你们往那府衙走上一遭了。”
这话既是试探,也是示威,不愧是被刘知府派到了刘衙内身边呆着的手下,至少一双利眼份外的毒辣,说起话来,也显得滴水不漏。
这个时候,不待何璟晅开口,吴媚儿就轻移莲步与何璟晅并肩而立,一双秋水双眸扫过跟前这位刘班头。“刘知府乃是龙门府知府,堂堂一府之尊,难道还连这样的夜市争执,也要连夜过堂不成?”
听着这淡然而又矜持的语气,还有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吴媚儿那雍容的气势含而未发。
却已经让那位刘班头瞳孔微微一缩,口气越发地显得谨慎与恭敬了许多。“敢问小娘子尊姓大名?”
吴媚儿先是望向何璟晅,甜甜一笑。“小女子免贵姓吴,家父乃是江宁商社的社首……”
然后这才朝旁边伸手一引。“这位是我龙江府若兰县何县令独子,乃我挚友,今与我共游龙门府,倒不想,遇上了这些意图不轨之人,若非是何公子出手……”
刘班头的脸色先是一变,旋及顿时有些发黑,江宁商社,卧了个槽!这可是盘据于江南之地最大的商社之一,而且江南各府各县,皆有其产业,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各地的官府,似乎都会这江宁商社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
从来不充许任何差役去碰江宁商社的生意,更要求差役们看着那些地痞流氓,不得冲江宁商社滋事。
可是,有了那么多的官员的照拂,江宁商社并没有跋扈,却只是规规举举的做生意,浑没有一点想要侵吞其他商贩越做越大的念头。
刘班头虽然职低微卑,但好歹也是刘知府的心腹手下,虽然档次低了点,可是上一次,江宁商社的社首,这位吴姑娘口中的家父来到龙门府时,当时刘知府听到这个消息,那既惊又惧的脸色,可是让在场的刘班头体会深刻无比。
难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府之尊的刘知府如此惊惧的商人,这绝对是刘班头入行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见,所以听到这位吴姑娘说出了江宁商社的社首是她爹后,刘班头瞬间就有一种想替刘知府出手,把那位此刻还站在二楼栏杆前嚣张无比的刘衙内浸死在茅坑的念头。
“怎么了,这位班头,莫非不信小女子之证言?”看到这位刘班头一副呆愣愣,脸色数变的模样,吴媚儿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道。
“那个……原来是江宁商社社首家的吴大小姐,请恕小的失礼了,罪过罪过,还请大小姐稍等,小的这便去请我家公子前来拜会大小姐……”说罢这话也不待何璟晅与吴媚儿回答,直接就扭屁股往回跑。
留下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有一头雾水的青衣仆从,以及站在二楼栏杆之上,正摆出了一副狂炫酷拽屌炸天气势的刘大衙内。
“这是什么情况?”刘大衙内身边的那位张公子一脸懵逼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与刘衙内都报有极大期待的刘班头杀气腾腾的冲下去之后,鼻涕泡泡都没冒一个,就像是**中枪的兔子一般往回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何衙内不由得脸色变得铁青起来,想不到老爹派给自己的手下居然如此胆小没用,连正面硬怼都不敢,就这么萎了,实在是过份,等回去见了老爹,一定要让老爹好好的收拾下这个刘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