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斯堡,德军统帅部。
“夺取马斯河大桥的命令为什么不下达到团部?”威廉大发雷霆的说道。
“陛下,按照步兵指挥操典,重大战略指令在出发前只能下达到最高的指挥单位,因此命令已经下达到了旅部。昨日参与突击的一共有三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但是没想到所有四个旅部都未能冲过法军防线就被阻挡了回来。”作战处长作战处长布迪尔加龙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对于重大命令尽可能晚一些下达到基层的做法威廉是理解的,毕竟一旦人员被俘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作战计划的泄密。
“可惜了。”良久,威廉长叹道。“如果突破的部队里面有哪怕一个旅长,现在马斯河大桥应该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
在他看来,冲过法军防线的虽然有四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但由于突击时遭遇到来自两侧法军的猛烈射击,损失惨重,因此士气低落之下抱团防守在雅尼,并看护好梅尔河大桥已经最乐观的情况了。
威廉和整个总参谋部一夜未眠,都紧张的等待前方的消息。
大队法军从图尔赶赴雅尼的消息已经被德军获悉,按照路程计算,这支法军将在夜间达到雅尼,如果他们立刻发动进攻,以雅尼不满万人的德军兵力,或许根本就坚守不到清晨,因为德军为了迅速突破,别说火炮就是一挺机枪都没有携带。
如果雅尼被法军占领,梅尔大桥被炸毁,那么德军再想攻入凡尔登恐怕就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梅尔河虽然只是摩泽尔河的一条支流,水量不大,和马斯河更是不能比,但是能够通行火车的桥梁岂是那么简单的,一旦被炸毁绝非短时间内能修复的。没有铁路的帮助,那么德军的150毫米重炮和大批的弹药给养只能依靠挽马拉着大车来运输,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9月18日清晨,当福尔和他的部下正在凡尔登城下调戏法军的时候,驻守在梅尔河大桥的三个步兵团却遭到了从图尔奔袭赶来的法军主力的攻击,不过也就在此时,德军主力恰到好处的赶到了。
原来,法军到达雅尼时已经是凌晨十分,队伍比较混乱。最先到达的一个师按照计划沿铁路线直奔雅尼以北五公里的梅尔河大桥,但是路上却遭遇德军的伏击。19世纪的野战,以有心算无心,怎么打都是赢。法军的先头师在一片混乱之下匆匆撤下来重新组织进攻,这一磨蹭两个小时过去了,后面的几个师都陆续赶到。由于士兵们连续急行军十几个小时,早就又累又困,加上前方敌情不明,谁也不愿意打前阵,觉得反正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干脆让士兵休息一会,好养养精神。
既然各师都这么说,第九集团军司令埃斯林心软之下也就没有坚持,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火炮和机枪也要两小时后才能到达。
法军司令官的一念之差便错过了最好的进攻时间,虽然他们黎明开始发动进攻时,德军主力还没有到达,但是守桥的德军打得很是拼命,法军为减少伤亡,步炮协同之下,推进并不快。
大约进攻了一个小时,左路法军终于突破到距离梅尔河大桥只有不到1000米的地方,德军左翼的团已经伤亡过半,团长也被击毙。基本上法军再来一个冲锋就能拿大桥了。
可是,就在这时德军大部队从桥的北面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最先赶到的两个骑兵团迅速下马投入战斗,二十分钟后携带了机枪的步兵陆续进入战场。
此时,战斗已经没有太多悬念,德军的先头部队依靠人海战术终于打退法军的一次次进攻,保住了大桥。而法军碍于火炮数量不足,始终无法发动出摧枯拉朽一般的强大攻势——他们到现在也不明白,本应于凌晨3点抵达雅尼的装载有48门150毫米野战炮和充足炮弹的军火列车为何还没有到。
一小时后,德军的炮兵部队终于到达,一门门76毫米野战炮被架设在梅尔河北岸的一处隐蔽的阵地,向着对岸的法军发起狂暴的怒吼。
于此同时,从梅斯至雅尼的铁路也正在抢修之中。德格拉瑟中将在退往布里埃之前,把其中一段近5公里的铁路大肆破坏一番,不少地方路基都被炸塌了。
总参谋部安排了两个铁道工兵团全力抢修,大约需要72小时便可以通车。
当雅尼的守军终于联络上之后,威廉才得知原来一位名叫福克的西里西亚军官竟然理解了他的老乡——施里芬伯爵的意图。
凡尔登外围。
当福克发觉自己的挑衅未能激怒要塞内的守军将领后,只能无奈的退去,他把部队驻扎在凡尔登东南部的杜伊堡脚下。
望着福克退去后,拉普拉斯冷冷的道:“敌军邀战不成,肯定心生轻慢之心,现在正是我们一口吃掉这支德军的大好时机。”
通过对周围的侦查,并和通报统帅部沟通后,拉普拉斯已经知道夺取马斯河大桥的只是一支规模不大的德军步兵或者还有少量骑兵,雅尼现在由第九集团军驻守,并无危险。
图尔,法军统帅部。
“昨夜,德军一支部队夺取了凡尔登外的马斯河大桥,给第九集团军运输弹药和火炮的列车估计是被他们拦截的。”法军作战处长在清晨的会议上汇报道。
“那怎么办?德军主力正在陆续到达梅尔河,如果埃斯林的军没有足够的弹药和火炮,他们怎么封锁梅尔河大桥。如果不能封锁大桥,他们靠什么坚守下去。如果坚守不下去,我们让巴迪莱将军强渡摩泽尔河,在梅斯东南建立阵地还有何意义!”让科勒尔怒吼着说道,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那支偷袭马斯河大桥的德军小队全部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