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琴师被萤草领走了,江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并没有上次召唤完鬼女红叶那样乏力。大概是灵力提升了吧,这样的话,应该还可以再来一张。
她打开召唤界面,照例在咸鱼身上蹭了一下。然后开始了画符,因为刚刚得到了妖琴师,现在她满脑子的拉条,自然而然地在符纸上画了一对兔耳朵。
然而出来的并不是山兔,而是又一张妖琴师,因为之前已经召唤出来过他,这张卡安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投喂。
江雪把卡收好,感到自身灵力仍未枯竭,思索片刻,托起荒川之主,将他的衣袖夹在指缝中,让他的手和她的指尖平齐。
然后江雪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火柴人。
画完之后,她松开了手,把荒川之主捧在手里,静静地等待这一次的召唤结果。
没有发光,没有剧烈地震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象。江雪心想,这次咸鱼的欧气可能失效了,召唤出来的大概是r卡吧。
不知道是哪一个,希望相处起来不会太困难。
一阵温柔的风拂过江雪的面颊,霍格沃茨正降着雪,如此如阳春三月般的柔和,江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体会过了。
很舒适,似乎连*带精神都放松下来了。那感觉是如此温柔。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想去抗拒。
一朵云雾飘了过来,带着一点蒙蒙的水汽。被江雪召唤而来的式神从云雾之中走出,粉色的长发系在胸前,温柔的风将他身上蓝色的外套吹得不断摇曳。在外套的遮掩下,隐约透出了长长的绷带。
透过云雾,江雪看见了他身后盘绕着的龙。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头部难以忍受地抽痛着,眼前半隐在云雾中的式神越发模糊起来,江雪往前迈了一步,全身的力气便被她榨尽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江雪最后挣扎着把咸鱼扣进了怀里,尽力往后仰去,而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有风从她身边吹过吗?
这个念头还没闪完,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失去控制的身体狠狠砸向地面,眼看要头破血流的时候,温柔的风将她的身体托住,然后送回床上。
与式神发丝同色的龙围了过去,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阴阳师。他的头在面如霜雪的阴阳师手边晃了晃,阴阳师柔软的手紧紧扣在小腹之前,拱起的弧度说明里面扣着什么东西。
隐隐散发着妖气。
式神摸了摸他的龙,用风托起阴阳师的手,露出底下不及巴掌大小的一方大妖。
也算是熟人。
式神将前所未见的虚弱的大妖放到阴阳师枕边,然后抬头打量这陌生的空间。这并不是他熟悉的环境,甚至不是原先的那个世界。这一点,从他被召唤而来降临到这里时就已经明白。
陌生的装饰,陌生的人,荒川之主是其中他最为熟悉的存在。
他的目光从屋里的种种摆设上略过,最终停留在桌上的微型家具上。那是他所熟悉的和式风格,散发着荒川之主的妖气,占据了桌面一侧。
另一侧是摊开的书本和羊皮纸,半人高的书本被放在地上,底下垫了一层布。这些本该摆在桌上的书被放置在地上,虽然做了保护,看起来仍然有些可怜。这样一想,荒川之主的种种用具都仿佛闪起了骄纵任性的光。
房间里到处都沾染着荒川之主的妖气,无论是书桌衣柜,甚至是阴阳师的身上。浅薄的一点,不是故意为之,但却能从中看出更多东西。
这纵横一方的大妖,分明是将此处当做了自己的家园。
看起来,这面容冰冷的阴阳师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冷硬。
式神将荒川之主移动到他的微型榻榻米上,在阴阳师床边静静等她醒来。四周的时间都是静止的,这世界一片静寂。
然而式神不同于寻常凡人,身边还有他的龙作陪,等起来倒也不觉得漫长。在这静止空间中过了大约三日之久时,昏迷的阴阳师终于睁开了她的眼睛。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她的手掌,发现里面没有她想见的大妖时,冰冷的容色消退了,惊慌占据了眼角眉梢的每一寸位置。
式神便开口说话,“找的是荒川之主的话,他在那里。”
阴阳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微微一眨,慌乱便不见了,又是一片冰雪般的寒冻。
她的目光看过来,在他身上停留,“你是……风神?”
式神摇了摇头,他的发辫随着他的动作在胸前微微摇晃,“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风神,你可以称呼我为……一目连。”
“我是召唤你的阴阳师。”年轻的阴阳师端正地坐好,用基本的礼节表示了她的尊敬,“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江雪。”
停滞的时间,刹那间开始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