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和红裳儿都是心灵手巧之人,特别是红裳儿,只用了半天,就将杨仙茅的锦袍做好了,然后又帮着张氏把杨明德的锦袍做好,还在袖口、袍子的下摆边缘绣上了纹路,看上去档次赫然高了一层。
文馨姑娘对他们参加酒宴之事漠不关心、充耳不闻,只顾在药材仓库的闺房里写写画画或者弹奏瑶琴。并没有帮着红裳儿她们缝制衣袍,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看她名门闺秀的架势,只怕亲自操持女红的机会很少。人家有这一手一幅画能卖三百两银子的手艺就已经足够了。不可能面面皆通的。
杨明德和杨仙茅对红裳儿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袍子非常满意,傍晚,穿得整整齐,雇了一辆马车来到了宣州城的宣州酒楼。因为其他人没有得到邀请是进不去的,所以红裳儿虽然跟着杨仙茅来了,却只是等在酒楼外。
杨仙茅跟着父亲上了酒楼,便有门口的衙役检查了他们的请柬,然后带着他们到了底层的一个靠角落的圆桌前,请他们入座。
杨仙茅问了伙计才知道,整个三层的酒楼今天全被包了。知府大人和主要官僚还有燕居宣州的前朝廷官员都在三层楼,其他的一般的官吏则在二楼,受邀的其他乡绅则在底楼。
看来,今天参与接风洗尘的只怕有上百号。
杨明德很是拘谨,见到人都不停的陪着笑,很快就感觉到腮帮子都酸了,只是杨仙茅却没有父亲这般的拘谨,他到底是京城太医院出来的,经常出入皇宫,给嫔妃娘娘、公主,还有有钱有势的太监宫女们看病,那些排场气势,可比现在要强多了。杨仙茅大场面都见惯了的,又怎么会对这种场面感到窘迫了。
快到酒宴开始的时候,韩神医带着他的女儿韩雪娥进来了,安排的座位也是在杨仙茅他们同一桌。紧挨着的两个位子,双方拱手施礼坐下。
韩雪娥头上梳了各少女的双丫髻,穿了一身翻领缠腰的月白色窄袖短裾胡服,***用丝带勒着,使得胸脯鼓鼓的凸现出来,紧身的长裤,脚下一双到膝盖的小蛮靴,当真是飒爽英姿。
在唐朝和五代十国期间,中原女子穿胡骑的不少,杨仙茅是见得多了,只不过还是第一次看见韩雪娥穿这样一身男装,不由得眼睛一亮,说道:“你今天可真好看。”
韩雪娥俏脸微微一红,说:“来参加酒宴的基本上都是男人,我穿个女装太扎眼了,所以才换了男装的。——你真是真心觉得好看吗?”
“是呀,的确很漂亮的。跟你穿女装相比各有特色,只是见你穿女装的多了,陡然见到你穿一身胡服男装,觉得很是新鲜,但的确很好看。”
“那可谢谢你了,我听你这么说倒有信心了,以前我一直想穿来着,就怕穿出去人家说我疯丫头。“
““有人说我的开膛破肚给人治病疗伤是疯子才做的,咱俩疯到一起去了,倒是一对哟。”
韩雪娥俏脸更红了,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说:“谁跟你一对……!”
杨仙茅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歧义,讪讪地笑了。
韩雪娥娇羞地瞧着杨仙茅说:“你的神奇医术可是冠绝天下,可给咱们泉州长脸呢。新来的知府大人肯定会对你的医术赞赏有加,将来你飞黄腾达之日可就指日可待啦。”
杨仙茅说:“我可没这么乐观。我的医术不大容易为人所理解,我前面之所以有几个成功的病案,全赖人家对我这种医术的不了解,同时,因为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没了办法,若是还有其他办法的话,就断不会接受我这种可怕的治疗办法的。”
韩雪娥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刚才那么说,只是宽慰对方而已。见他有些沮丧,说:“万事开头难,很多人还不理解你这种医术,尽管史料记载,华神医华佗也擅长这种医术,但那只在文字之中给人遐想,倒不如眼前亲眼目睹来的震撼,所以他们可以接受古代神医有这样的本事,但是真正到了眼前,要用在自家人身上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掂量掂量的。但是我相信,事实胜于雄辩,如果你的成功医案一个个多起来之后,这些人慢慢就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