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成走进茶馆,见桌上还有一个年轻人,却不认识,只顾拱手施礼,“郭兄,怎地在这里消遣?”
“专为等你呢!”郭臣笑着起身,指了指那个年轻人,先给双方做了介绍。
“久仰,久仰。”孟九成和陈鸿渐互相寒喧,说了几句门面话,便落座叙谈。
“莺春坊请来了临安的花魁娘子唐惜惜,喧喧嚷嚷了好几天,今晚是头一回迎宾纳客。”郭臣带着男人都懂的那种笑,轻弹了下茶盏,说道:“如此乐事,岂能少了咱们兄弟?”
花魁娘子,这名字真雅啊!若说是***高级******倒是落了下层。应该说是大明星来了,赶紧去看哇!
孟九成对此事也是略有耳闻,只不过并不怎么关心罢了。宣传造势的噱头弄完了,莺春坊就要捧出这高价请来的名角,狠赚那些精虫上脑的傻*逼的钱了。
“今日在知县相公面前举荐了王忠峰大哥,幸得录用,今晚说定了要与王兄饮酒庆祝。且兄弟身上并未带多少钱钞,这莺春楼嘛,兄弟就不去了。”孟九成找到了推辞的借口,说得合情合理。
“王大哥呀?某已让蒋兄去请,少时便来。”郭臣看着孟九成,似笑非笑,有些调侃地说道:“既邀孟兄弟来,自是我的东道,哪用你来花钱。嗯,这下,孟兄弟还有何话说?”
孟九成苦笑了一下,再找借口就不令人信服了,反倒容易让郭臣误会,以为他不想与其交往。
“今日迎客,去的人肯定很多。”郭臣笑着说道:“咱们要文有陈兄弟和孟兄弟,要武有王大哥和蒋兄弟,文武齐备,还怕不夺个头彩?”
不过是去嫖个妓,还要多大阵仗?孟九成若有所思地看了陈鸿渐一眼,这位本县最大粮商的二公子,文采如何出众,倒让郭臣把他的名字放在前面?
陈鸿渐淡淡而笑,手中摇着折扇,虽未说话,但似乎对自己的才学很是自负。觉察到孟九成的目光,他眼睑垂了垂,对孟九成说道:“孟官人平日所读何书啊?能入衙公干,必是有些才学的。”
“衙门公务,不过是些繁杂琐事,谈不上什么才学。”孟九成很是低调地说道:“孟某平日所读,也尽是杂书,不值一提。”
郭臣眨着眼睛,见陈鸿渐的脸上有轻视之色一闪而过,不由得为孟九成说道:“孟兄弟过谦了,文采虽未见过,可见识却高明,说出的道理每每令人叹服。”
“郭兄过奖了。”孟九成笑了笑,以示感谢,说道:“兄弟自知没有登科入仕的学问,才入衙当差,这也没有什么可掩饰托词的。”
“孟兄弟直率诚实,只此性情,便值得相交。”陈鸿渐对孟九成的谦逊略有所动,说话的神情也就有所和缓,却不知说这话也是托大,倒象坐实了孟九成的谦逊之语——才学有限。
你想与我结交,我还要看你是什么人呢?孟九成含笑不语,端盏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