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展翅以各种理由拒绝我来上海找她,但我还是来了。
爱情对于一个穷人来说,其实是一种奢侈品,特别是在这个年头,呵呵。
上海很大,真的很大,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家公司上班,又住在哪里,我知道即便我来了上海,她也不会见我。
思念是一种毒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毒药,而我,毒根深种。
也许是在小城呆得久了,我与外面的世界有些脱节,来上海之前,我只知道上海很大,很繁华,可是当我真正到了上海后,我才明白,上海比我想象中的要繁华上一百倍。这里的人,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无一不是衣着光鲜,谈吐说话时不时的夹上几句洋文以显示自己的优雅和博学。夜晚的上海,更是让人沉醉其中,马路上的跑车呼啸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在酒吧里疯狂着;如果说白天的上海是忙碌的,每个人都踩着快节奏的节拍为生活奔波忙碌,那么夜晚的上海则是放纵的,灯红酒绿,红男绿女,霓虹灯闪得人眼晕。
我终于明白,我的展翅,我单纯得像白纸一样的展翅,为什么从学校毕业还不到一年,就完全变了。人是群居动物,人们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实还有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
我不喜欢上海这座城市,因为她夺走了我的展翅。而我来上海,是为了找回我的展翅。
我一次次的拔打着展翅的电话,可是她却很少接,即便接通了,也说不方便之类的话,然后很快挂断,呵呵,我知道,展翅与我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最后一次通话,展翅说,当初许下的诺言是因为太年轻了,而我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其实,当一个人变心时,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的,第一句是说当初说出来的话,是因为那时候太年轻了,不懂事。第二句,便是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成就一段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结束一段感情往往只需要一个电话的时间。
后来展翅告诉我,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有房有车的富二代。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展翅了,她就像一只从我的天空飞出去的小鸟,展翅高飞而去,彻底的从我的世界里离开了。
那天晚上给展翅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后,我将电话卡扔进了黄浦江,在一家大排档拼命的给自己灌酒,我对自己说,再醒来的时候,也是我离开上海的时候。
世事总难料的,你没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所以你无法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那天我本以为我将自己灌醉了,心就不再痛,然后第二天洒脱的离开上海。
那天晚上我确实醉了,而且醉得很历害,我离开大排档的时候,基本上看什么东西都好像有无数个影子一般,天地都在旋转,也就在那个晚上,我那个装着身份证、毕业证、钱还有几件旧衣服的小包被人毫不留情的‘借’走了。
身无分文的我,烂醉的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又要住在哪里,事实,醉成那个样子,去哪里和住哪里根本就不重要了,随便找了个地方便躺了下去,那时候我想,如果永远这样睡下去也不错。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家小酒店的房间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这家酒店,只是奇怪自己身上一分钱没有,怎么会有酒店免费给我住,但不管怎么说,我的的确确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也许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无意中走进了这家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以为我是住店的,看我又喝得烂醉,所以没有让先付房钱便让我住了进来吧。
醉酒归醉酒,但醒了总不能再装醉,房钱总得要给的,可是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我拿什么给?当时我甚至做好了如果酒店来找我要房费的话,我就跳窗户跑了得了。
我是这么想的,当然就是这么做的,我是行动派,想到做到,所以我爬上了客房的窗户,可是tmd,这家酒店规模不大,但楼层却不低,我爬上去一看,八楼!
从八楼跳下去,就是一块铁都得摔变形,何况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可是我在这里住了店,那我就得给钱,我没钱给,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被拉去刷盘子或是洗被单,还是打扫卫生?这些我一样都不想干,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我只能跑。
就在我爬在窗户上跑也不是,不跑更不是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孩向快速冲来,一把将我从窗户上拉了下来,这个女孩就是唐心怡。
唐心怡死死的抱着我不放手,我也吓着了,以为酒店知道我没钱付房费,派了个服务员守着我,也许怕我跑了,还派让这个服务员把我给抱住了。我想,完了,也许会像星爷的电影《审死官》里的情节一样,冲进来十七八个大汉把我暴打一顿,然后扣在酒店洗床单。
唐心怡死死的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怕我从窗户跑了,可我也要有那个从八楼跳下去的胆啊。再怎么不济,我的命也不是二百钱的房钱能买得到的吧。
唐心怡把我抱得死死的也就算了,还大声的叫着:“你不要做傻事,为什么非要跳楼啊!”
我当时完全愣了,敢情她抱着我,是怕我跳楼,而不是为了不付房费逃跑。
我笑了,干脆也就耍起了无赖,说,你让我死了算了吧,我没钱付房费,被你们拉去洗被单还不如跳楼呢。
唐心怡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松开我说,原来是没钱付房费想跳窗户逃跑啊?那你跳吧,我不拦着。
我心一想,这女人怎么都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刚才还怕我跳楼,死命的拦着我,现在居然叫我往下跳,这不明摆着想我要难看嘛。
我自然不肯为了两百块钱的房钱就从八楼跳下去,我又不傻。可唐心怡却抱着胳膊看我的笑话,说,你到是跳啊,快点跳啊,我还没见过跳楼的呢。
我对唐心怡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因为我付不了二百钱的房钱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跳楼啊,再说了,我昨天晚上醉得像滩泥,是你们酒店的人把我扶进来的,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替我做主给我消费了,这事能怪我吗?要说怪,也得怪你们酒店,谁让你们不分清红紫绿的就把人往你们酒店里抬呢?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这样做侵犯了我的自由权和知情权,我还得去消协投诉你们呢!
我想,当时我的脸皮一定厚到家了,对一个酒店的女服务员耍起了无赖,可是没办法,谁让我身上没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