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一名肤『色』黝黑的精壮老汉哈哈一笑,迈开大步赶了上来,与他们并肩而行。
封明阳转头对那老汉报以一笑,说道:“前辈不辞辛苦,从西街一路跟随我们到这里来,不知有何见教?”
“好耳力,好耳力!了不起,了不起!”黑壮老汉对封明阳一翘大拇指,“看来,铁某还是看走了眼,高人,公子真是高人啊!老夫自恃轻功绝顶,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佩服,佩服!”
封明阳失笑道:“前辈魁壮如山、踏步如雷,走起路来只怕十里开外的人都能听得见,如果晚生这都算得上高人,那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算是神人了。”
封明阳见他说话风趣,便也开起了玩笑。
老汉道:“嘿嘿,是吗,这一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老夫不说草上飞,街上飘还是没问题的吧?没想到猫手猫脚跟到这还没走几步,就被小哥你发现了,唉,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苏颜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前辈说话,可当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你被我们发觉,与人心不古和世风日下又有什么关系?”
老汉认真道:“可不是吗?这位小哥那句‘眼盲强胜于心盲’,可谓振聋发聩,也将世人之心贬得一文不值,爽!太爽了!老子就是喜欢听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这么一兴奋之下,就悄悄跟踪二位,想听听这位小哥是否还有什么让人听了更爽的话,没想到,你们所讲的越来越肉麻,老夫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才出来打个岔。说来也真是失败,原来我早就被你们发现了。”
他警惕地打量着封明阳和苏颜二人:“哎,我说,你们早就发现了我,这么说你们那些无比肉麻的话,都是说出来气我,故意戏弄我的了?”
封明阳笑道:“长者为尊,晚辈岂敢相戏?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前辈在跟踪我们,只是你自己出卖了自己。”
“有吗?”老汉道,“我说呢,你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大本事,竟然能识破老夫的‘街上飘’绝顶跟踪术!原来是我自己出卖自己。但是……可是此话怎讲?”
封明阳道:“前辈方才一现身,就说‘区区眼疾,何足道哉’,刚刚听我说过这句话的人,不是从金钱府门前而来,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人才,果然是人才!”
忽然又是一个朗朗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一名行商打扮的中年人摇着一把金丝扇,款款地走了上来。
封明阳大汗:这也算人才,那我岂不是真的很有才?
他见那行商拿着手中金丝扇不停的扇风,忍不住问道:“大冷的冬天,兄台为何却这么卖力的扇着扇子?”
那行商呵呵一笑,说道:“有火的地方,不一定就温暖;有雪的地方,也不一定就寒冷,小兄弟,你说是吗?”
“好像有点道理。但也不是很有道理。”
封明阳笑笑。一连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感觉有点难以适应,但也不是很难以适应。
行商道:“我扇扇子,并不是为了扇凉,而是把寒冷的北风扇走。这本来是很合理可取的行为,可世上做这个事的人,怎么就这么少呢?”
黑脸老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白了那行商一眼,推着封明阳道:“走走走,咱们别理这个人!他就是个人来疯,说句话还老是装13,能把人的门牙都酸掉!”
行商扬扇一挡:“哎,老朋友难得一会,铁匣兄何必如此急着走呢?不如,我们就近找个茶棚好好温上一碗,如何?”
那叫铁匣的老汉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金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每次请我喝茶,为什么都是这么的不合时宜?喝茶可以,但今天这两个人,我是要定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可别什么事都横『插』一脚!”
“呵呵,好笑,真是好笑,”行商道:“你还没问人家愿不愿跟你走呢。我说,你一个打铁的糟老头子,抓两个年轻人去干什么?是想杀人吃肉呢,还是看人家女娃长得漂亮,你有甚么不轨的图谋?”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铁匣抹着胸口念了好几遍,然后哈哈一笑道:“怎么了,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嗬!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也知道,我本就是个专门爱管闲事的人。”那姓金的行商毫不相让。
“你爱管不管,你现在要是不快点滚,我就满大街的把你的老底抖落出来,嘿嘿!”铁匣笑得很是得意。
行商浑不在意:“爱抖不抖……”
“喂,大家快来看喽!‘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个专门买卖人口的……”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行商用扇子指着他大骂,打断道:“好,算你狠!我走,我现在就走还不行吗?”
他转身向封明阳拱手道别:“公子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喂,金老弟慢走啊~,后会无期~~”
铁匣在后面跳起来挥手大叫,神情得意之极。
封明阳被他们弄得满头雾水,行商走后,他问老汉道:“铁老前辈,晚辈方才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能否请教?”
铁匣道:“哦,是这么回事,我呢,想与你们两个做笔交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