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点玄机早已在落尘床上睡熟,凭他五旬之龄,凡俗之身,是断然没那个精力陪落尘畅聊到天明的,不过,昨夜点玄机之语,却是让落尘冥思苦想了一夜。
起身推开房门,落尘迎着温暖地春日微微眯了眯眼,突然清叱一声,真元饱提,凝诀念咒间,一圈淡青『色』的波纹在天策别院之中散开,没入每一扇房门的同时,却没有惊动院中的一草一木一『露』一珠,甚至连太子府大阵也没有丝毫反应,但是,尚在各自房中清修的清客们见到这淡青『色』之波纹后,却是勃然『色』变,同时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不祥之预感。
淡青『色』波纹散开后,落尘便开始在心中默数,当他数到八时,包括魏伯阳在内的十二位修道之士皆出现在别院中。
十二人聚在一起,除魏伯阳外,皆似有意放开自身灵气,霎时间,灵气激『荡』间,整个太子府大阵阵眼不断颤动,竟似有崩溃之意!
面对这明目张胆之下马威,落尘微微一笑,既不掐诀亦不念咒,数点青『色』荧光自体内飞出,结出一个玄妙阵法,青光闪耀间,瞬间便镇压住了这十余人之灵气波动。
望着眼前这些道袍飘逸、长须冉冉、仙风道骨、满目清高之士,落尘面『色』不改,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诸人身前,向诸人拱拱手后,缓缓开口道:
“不才百里落尘,三清正宗掌教上阳真人之徒,承蒙太子殿下赏识,忝为天策之主,从今以后,列为同道皆有在下指挥派遣,但在此之前,在下有几点规矩要宣布。”
诸道皆被方才落尘『露』出的那手道法震住,此刻虽面有不虞,但皆静待落尘下文。
落尘见诸道不语,接着道:“诸位道友能在太子府中担任供奉,想必对于太子之意皆是了然于心,但恕在下直言,仅凭你我之力,尚不足完成太子大事,更不用说以如今之天策了,是以,在下欲整顿天策阁,凝聚一心,提高战力。首先,在下允诸位三日之限,将各自所学所长悉数上报,如有隐瞒者,逐出天策!”
落尘此言一出,诸道皆是一片哗然,就连魏伯阳亦是面带难『色』。要知,修道界门户之见极深,各门精通均是绝密,非是生死之交,绝不轻示于人,落尘这一要求,乃是让他们透『露』自己门派之密,这又让他们如何不心惊?!
双手一压,诸道喧哗稍减,落尘微笑道:“在下之意,非是让诸位交出各自密学,只是让诸位述己所能而已,至于诸位是用何种手段达到所能,在下无意知晓,如果如此还不能接受的话,那在下便只有代太子殿下下逐客令了。”
听落尘如此一说,诸道心中微词才稍减,毕竟述己所能而非之所以能,还不至于透『露』师门密学,就如有同一人告知落尘自己会天荒密剑,有劈山断河之能,但此剑如何施展,心法为何,却不是落尘所关心的了。
见诸道面『色』稍微好转,落尘继续道:“此乃一,二嘛,乃是今后诸位月俸得按功劳大小发放,无功者不禄。具体论功细则皆在此上,诸位可以一观。”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予诸道传看。不多时,诸道览毕,但面『色』,却是个个愤然。
突然,诸道中有一身着青『色』道袍之老者一声冷哼,望着落尘道:“哼!无知小儿,异想天开,莫要以为仗着三清正宗之名便可为所欲为!”
落尘微微一笑,道:“想必这位道友便是明灵子吧,让在下想想,灵明道长擅长何物来着?哦…擅长斗法是吧?唔…难道明灵道长对在下之意有什么看法不成?”
闻落尘语中多有嘲讽之意,明灵子脸『色』更加难看,指着落尘鼻子道:“依你之见,无功者不受禄,但诸位皆是修道之人,平日里探求大道耗时不菲,如殿下无事派遣,我等亦在清修的话,岂不是这个月分文没有?!哼哼…难道这就是你三清正宗身为正道之首的处世之法?!”
落尘面上微笑不改,道:“在下即已下山,所行之事便不关师门,且,就算在下代表三清正宗,蔽宗行事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诸位皆是明理之人,太平、安乐两位公主手下供奉待遇如何,太子府中供奉待遇如何,想必诸位心中再是清楚不过,若道长对在下之决定有意见,大可一走了之,在下拱手相送!”
明灵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挣扎之极,落尘所言他何尝不明白?当初选择来太子府时,就是看中其丰厚的月俸和清闲的职务,若去太平安乐两公主手下的话,那凭他之修为,恐怕月俸连此地一半都得不到,但那百里落尘之语句句带讽,不走的话,要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挣扎半晌后,个人情绪终于占了上风,明灵子一甩袖袍,冷哼一声道:“哼!百里小儿,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贫道期待你倒行逆施之后的众叛亲离!告辞!”
对于明灵子恶毒之语,落尘依旧面带微笑,丝毫不以为忤,道:“明灵道长就这么走了?身为清客数载,难道连此中规矩都忘了么?”
明灵子身形一顿,头也不回,举手向天道:“我明灵子向天发誓,太子府中一切皆不会告知他人,如有违者,天诛地灭!”说完,便大步向院门走去。
落尘面『色』发冷,冷哼一声道:“哼!难道明灵道长欺我痴傻不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