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但身为旁观者,又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失态表现,郝公公也知道冉鸣这次蠢透了。
证据就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已有十多年没表现过的愤怒到失态的情绪。
上次北越国皇上愤怒到失态,结果就是官宦世家差点烟消云灭。只是不知这次北越国皇上愤怒到失态,结果又会是怎样。
但现在还不是劝解北越国皇上图韫的时候,郝公公就走到易嬴身边低声道:“易少师,既然你昨日去到丞相府,为什么不劝劝冉丞相。”
“劝?本官是想劝来着,可没等本官开口,冉丞相就将本官赶了出来,你叫本官又怎么去劝他。”
虽然易嬴并没将小霞与冉丞相的异样说出来,但随着易嬴说出大致的事情经过,郝公公的眉头也只得紧锁道:“唉!看来冉丞相的确是太过着急了,或者说是太过自信了。”
“自信?郝公公是说皇上还会对冉丞相不利吗?大明公主不是已经处置过冉家了?”
听出郝公公嘴中担心,易嬴就惊讶了一下。
郝公公却摇头道:“大明公主是处置过了,可大明公主只是处置了培州冉家,却同易少师一样留给了冉丞相一个表现机会,但奈何冉丞相的表现却……”
这不怪郝公公会摇头。
因为冉鸣这次显然是被大明公主所建的千人冢给冲昏了头脑。
不然这么浅显的道理,冉鸣又怎会看不懂。
又或者说,冉鸣的心思早就不在效忠皇上身上了?
可这点郝公公不仅不会说出来,相信易嬴和大明公主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对于现在的北越国朝廷来说,冉鸣即便不是不可或缺,却也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不是那种舍弃都不用惋惜一下的愚蠢家伙。
所以,郝公公又很快说道:“不说这个了,易少师既然也知道大明公主仍有意继续任用冉丞相,万一待会皇上震怒,易少师能不能……”
“本官尽量吧!而且真让皇上随意处置了冉丞相,效果也不好。”
效果也不好?
没想到易嬴还想在这件事上借题发挥,乃至是大做文章,郝公公就苦笑了一下。但知道这就是易嬴的本x-ng,郝公公却就先去将被北越国皇上图韫n-nglu-n的桌面收好,也将大明公主的奏折重新摆放了上去。
之后北越国皇上图韫闹的动静虽大,体力却没有多少,很快就伏在榻上昏昏睡了过去。
然后郝公公才将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在榻上扶好,并给图韫盖上了锦被,示意易嬴一起跟了出来。
等到易嬴又出到南书房外,郝公公才松了口气道:“好吧!易少师,我们就在这里等皇上醒来,皇上这样大概也睡不了多久,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一个时辰?就在这里干等?”
听到郝公公话语,易嬴就惊讶了一下,毕竟一个时辰可是足足有两个小时,万一多拖一下,还不知道又得这样在南书房外等上多久。
可随着郝公公又是一脸怪异的望着自己,易嬴顿时汗颜道:“本官知道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陛下回复吧!”
这不怪郝公公会拿双眼望易嬴。
因为这种一等两个小时的事或许在现代官场很少见,但在北越国官场却屡见不鲜。轻易就可听到某人一等就等上一、两天的事,好像上次图季阊三人可是饿了足足两天时间。
这就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区别,主要就是耐x-ng上的区分。
然后在郝公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下,易嬴也不好说上宛华宫、凤栖宫躲躲,只得一样在南书房外苦守。
接着过了两小时左右,易嬴还没听到什么动静,郝公公就突然转身进入了南书房。
然后南书房中一阵“唏唏嗦嗦”声音传来,易嬴不是武林高手,也听不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只觉得北越国皇上图韫身边的太监、宫女非常少,或者是其他人没有郝公公那么值得信任,也或许是习惯了郝公公一人伺候,易嬴也没见郝公公叫人帮忙。
接着又是耽搁一下,郝公公才从南书房中走出道:“易少师,您快进去吧!皇上召你了。”
看到郝公公脸上有一丝慌神,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大概还在怒气中,易嬴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才跟了进去。
而对于一个已经愤怒到失态的人来说,他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所以记忆中没有易嬴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在易嬴进入南书房时,看到的就是满脸yīn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的北越国皇上图韫。
“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易少师你待会亲带羽林军……”
“皇上万万不可……”
羽林军?羽林军能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不过就是“抄家灭族”四字。
虽然易嬴对冉鸣无所谓好感,但可不认为轻易将冉鸣处死又有什么好处。所以不等北越国皇上图韫将谕旨说完,易嬴就直接开声阻止。
但北越国皇上图韫却迅速瞪了易嬴一眼道:“你说什么不可,朕还没说完呢!朕知道你打算用冉鸣将更多有不臣之心的家伙引出来,但真要将他们引出来,势必得先将冉鸣打入天牢再说吧!”
打入天牢?
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没有失去理智,郝公公就在一旁庆幸了一下。
易嬴却一咧嘴道:“皇上睿智,可以冉丞相在朝中的一贯经营,除非那些真正小人,不值一提的小人,真就是皇上将冉丞相打入天牢,微臣也得去牢中探访。此事对其他人可行,但唯独对冉丞相不可行。”
唯独对冉丞相不可行?
猛听这话,郝公公就跟着北越国皇上图韫一起皱了皱眉头。
因为,如果不是知道易嬴清楚大明公主的需要,不至于对冉鸣落井下石,恐怕他都要担心易嬴会不会在这里加重对冉鸣的处罚了。
而皱了皱眉头后,北越国皇上图韫就说道:“那易少师你想怎么做,以大明公主之意,她是不想太过惩处冉鸣那厮的……”
说到大明公主不想惩处冉鸣,北越国皇上图韫脸上立即现出了一丝郁愤之s。这不是说对大明公主的郁愤,而是对看出这点后却又明显想要利用这点的冉鸣在郁愤。
易嬴则说道:“这点微臣当然知道,但微臣记得宗人府不是有种圈禁宗人府的惩罚吗?虽然冉丞相并非皇室宗亲,用不着圈禁宗人府,但皇上也无须正式下旨,只消给冉丞相递一张圈禁京城的白条,相信已经足以让冉丞相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样不仅不会坏了皇上今日朝上的旨意,只要我们给予冉丞相在京城足够的活动空间,不管冉丞相还是其他人,都可自由发挥了。”
“圈禁京城?白条?好,他就适合用这个……”
仿佛心中有着无比怨念一样,就好像当初将图季阊三人关在南书房偏殿中的事情,因为憎恶,北越国皇上图韫现在也不想、不屑再给冉鸣下任何旨意了。
因为只要将冉鸣圈禁在京城中,他即使告老还乡也只能在京城中告老还乡,随时都可被北越国皇上图韫或大明公主揪出来处置。
以此而来,不仅的确可达到惩罚冉鸣并勾引出那些不希望太子登基的家伙冒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影响到北越国皇上图韫在朝上的旨意了。
当然,有前面的经历,易嬴也不会再去刺jī北越国皇上图韫,至少今日不能再去刺jī北越国皇上图韫。
因此如同是易嬴主动将奏折拿给冉鸣一样,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写好“圈禁京城”的白条后,易嬴也被北越国皇上谕命拿给冉鸣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