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事世家,余家没人不关心各种战事情报,不关心各种战场豪杰。所以会阴山胡虏尽管都是外人,尽管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会阴山胡虏的事,但几乎没有一个余家人不知道胡三德,不知道胡沙。
因为胡三德不仅是攻打岣城乃至攻打朱怀国的最大功臣,胡沙同样因为逮住大量朱姓皇族而立下了大功。
但功臣是功臣。
如果说在余容建国前,余家的确重视这种功臣,重视对这种功臣的拉拢,可在余容建国后,或者说在余家人都变成皇室宗亲后,胡三德和胡沙什么的就再不重要了。
毕竟余家也曾个个都是北越国武将,但在那些图氏皇族面前,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即便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但至少想拿什么拿什么,想抢什么抢什么是绝对不会少的。
所以余家不是对胡三德有什么不满,而是对胡三德要娶余锦极为不满,尤其在有更好机会的状况下。至于余锦父母乃至余家对余锦自决婚事的许诺,那只是余家还是余家时,在余家成为皇室宗亲后,自然情况就要有所不同了。
因此听到亲兵说胡三德和胡沙就站在前面不远处时,轿子内的余宝就顿了顿双眉。
因为余宝此去长公主府或者不是为了劝余锦与齐国联姻,但至少也是要与余锦谈上一谈。毕竟皇室宗亲的嫁娶不仅要看能力,还应该看身份、相貌才对。好像图氏皇族一样。虽然一直都是以貌取人,但事实也证明了相由心生的道理,余家没理由放着大好的经验却不用等等。
所以在这里看到胡三德,余宝就有些不满。
因为余锦挑中胡三德或许是胡三德的荣幸没错,但就凭区区胡三德可没有资格对余锦纠缠再三的。
特别作为余连的兄弟,也是余锦的兄长,余宝有足够资格过问余锦和胡三德的婚事。
因此轿子来到胡三德和胡沙面前,余宝就在轿内说道:“停轿。”
跟着胡三德是没开口,胡沙却抢在余宝开口前说道:“不知轿内何人,为何停轿。”
“哼!汝是胡沙胡将军?但汝没看到轿上的皇室宗亲标志吗?”
自己还没开口。胡沙居然就敢质问。余宝立即恼怒得都不再将轿帘打开,甚至都不想表明身份了。
但胡沙却继续轻描淡写道:“看到了!但包括礼部尚书余老大人在内,皇上说了,非有功绩。非有确实功绩、确实战功。余氏皇室宗亲就只是皇室宗亲而已。所谓封王、封侯。未必有我们这些将领快。”
“哼!胡将军想要封侯?”
没想到胡沙开口仍是不尊重自己,不尊重皇室宗亲,即便胡沙说的乃是余容的原话。余宝还是恼怒了一下。
因为不说别人,本身余宝对余容竟然不给自己这些长辈们封王的事就有许多不满。
毕竟那些小辈或许还有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自己这些长辈又有几个还能上战场建功?而且没有自己这些长辈当初在战场上前赴后继的牺牲,又哪来的余容现在成为皇上的机会。
所以别说余宝不可能原谅胡沙的放肆,这也是他们想要改变当初答应余锦自决婚事的主要原因。
目的不是余锦,而是余容。
而在余宝质问下,胡沙却依旧笑眯眯说道:“这很正常吧!除非哪个余氏皇族能在战场上立下比末将更大的功劳,末将对于皇上的封赏自然是当仁不让。”
“哼!狂妄,就凭汝这句话,汝就别想在余国得到封侯的机会。”
即便还隔着厚厚轿帘,听到胡沙话语,余宝还是气愤得吹起了胡子。
胡沙却满不在乎道:“汝说的没错,或许有一天事情真会像汝说的一样,但末将说这种话最多就是不封侯而已,但汝说这种话,却不知道是要砍头的吗?”
“……砍头,汝胡扯什么砍头,谁敢砍某的头。”
“谁?当然是皇上,或者汝想说,汝真做出了不能让皇上原谅的事,皇上又真会放着汝的脑袋不砍?虽然你们余家人在成为皇室宗亲后,确实可对我们这些普通将领颐指气使,但你们更不能否认,成为了皇上的陛下,已经再不可能受你们这些余家人约束了吧!”
“当然,如果你们威胁造反的话,或许确实能约束一下余皇陛下,但那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
“……住口,汝给某住口,住口!”
虽然知道胡沙不清楚自己身份,但听到胡沙话语,余宝还是又惊又怒起来。
因为要追求最大利益,例如是让余容给自己这样的老辈人封王、封侯,余宝等一些人确实有打算给余容慢慢施加压力、表现意愿,而第一步就是过问余锦的婚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