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此一来,即使林西镇的女人还可嫁出去,林西镇的人口最终也会越来越少,并且所有人都被困在林西镇中,直至彻底消亡为止。
铁汉就愤怒道:“混帐,亏汝还是一个大儒,竟然如此狠毒,那某就带大家伙一起入江湖,一起上山为匪又如何。”
“为匪?那当然不是不行,但一日为匪,终生为匪,不但你们的籍贯没了,你们子女的籍贯也没了。除非是为奴为婢,乃至同样是入伍杀敌,你们最多就是一个流民身份,什么都不是的流民,比困在林西镇还不如。”
“因为困在林西镇中,至少你们的子女还有等待朝廷大赦天下的机会,若是为匪为贼,成为了流民,那你们就一辈子无依无靠下去吧!所以真想坑害家人、坑害子女,那你们尽管就去做江湖人、为匪为贼,老夫绝对不拦着!”
扑通一声。
被程优一顿数落下来,不仅那些镇民止住了喧哗,甚至铁汉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乃至那些江湖人也有些莫衷于是起来。
毕竟程优说的对。
即使这些林西镇镇民现在已经不可能再移籍,但只要遇上什么大赦天下的事,这种约束立即就会得到解脱啊!特别是前些时日北越国新皇登基,那才是刚刚大赦天下一次。可如果真的自己跑去落草,跑去成为流民,那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所以这种惩罚虽然严厉,但也未必没有生机。
毕竟不说朝中为了各种庆祝,时不时都会有大赦天下的举动,仅是任何一次皇位更迭,那肯定都是要大赦天下的。
因此看到林西镇镇民很快都安静下来,楚江才双眼一转,大声说道:“铁汉汝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诋毁程夫子,程夫子可是为了我们林西镇的镇民好,要我们好好反省,等待朝廷大赦天下。那你们还不快点帮这些将士挖坟、埋骨,还等着干什么?或者说没有今日,你们就不用挖坟、埋骨了吗?”
“操!埋就埋!用不着楚江汝这老小子来说,就汝这家伙还不是不能移籍,有什么好得意的。或者汝敢偷偷移籍,这些江湖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汝的。”
“……没错、没错,说不能移籍就不能移籍,谁敢利用贪官来移籍,官府不管,我们江湖人来管。”
“说的好!官府不管,我们江湖人来管。”
虽然铁汉只是发泄般喊了一句,但跟着那些江湖人也大闹起来,不仅程优皱了皱眉头,楚江甚至也有些满脸苍白了。
因为他这不是多事吗?如果这些江湖人不插手,即使程优再怎么说林西镇镇民不能移籍,楚江也肯定能找到方法移籍。可现在一来,楚江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移籍,还敢不敢移籍了。
或者说,也等到大赦天下再说?
反正楚江现在还是林西镇镇长兼保长、里正,去了其他地方可没这好处。
但不管怎样,闹归闹,在知道不可能逃过惩罚,并且旁边还有士兵的看守催促下,那些林西镇镇民还是纷纷拿起从家中带出的锄头、镐子,开始为那些将士的棺木挖起墓穴来。
因为他们不是不想换个地方,而是图晟军不给换,他们想选都没办法选。
好在要挖的坟虽然多,一起挖坟的人也多,他们到不用担心什么干不完、干不好的事,唯一期望就是早了早好,慢慢等待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