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的张扬跋扈在整个后院都是有名的,要知道郭氏被掌掴时还怀着爷的骨肉,这都不能让她有所顾忌,其他人自然是不敢以身犯险了。今天婠婠的这一手再次刷新了佟氏、郎氏以及董鄂氏本人对她的认知。
郎氏和佟氏对视一眼,两人的眸光之中都闪过一丝深沉。走出正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立即回各自的院落,而是吩咐身边带着的丫鬟都隔着一段距离往花园里走去。
“原本以为能看到福晋挫挫兆佳氏的锐气,没想到兆佳氏到是倒打一耙,让福晋吃了个大亏。”嗤笑一声,佟氏想着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她都有些忍不住佩服兆佳氏了。
“的确。这后院里不可能再有谁能像兆佳氏这般活得自在,更不可能再有谁能获得爷全心全意的疼宠。”郎氏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那微短的一段时间,兆佳氏婠婠就成了爷心中不可代替的一部分。
佟氏似乎早就料到郎氏会这么回答一样,毕竟这离正院和陶然院的奴才被杖毙没多长的时间,是个人心里都会有疙瘩。“这后院只要有兆佳氏在,我们这些人都是摆设,爷不会多看一眼,福晋却会可着劲地磋磨。”
郎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现在的她无人可用,身边侍候的人都是董鄂氏送来的,敌我不明,她根本就不敢用,虽然她已经向董鄂氏投了诚。“那又如何,其他府里的人不见得就比这里好,而且兆佳氏是我心头的疙瘩,却是你心中的刺。我会觉得膈应不假,但你却寝食难安,又是为何?”
“你——”佟氏气得直喘粗气,她是想拉同盟可不是想受气。“哼,我看你吓破了胆,不敢动手就直说,有必要激我么?”
“是吗?可我认为自己只是说了实话。”依郎氏看来,兆佳氏若是说除掉就能除掉的话,她今天就不会有机会打福晋的脸了。
果然,得罪她是划不来的,只是现在她就算后悔也不行了。
佟氏面色一僵,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神色逐渐地绷紧,红唇紧抿,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非常懊恼的气息。
想来此时的她已经后悔为什么要拉拢郎氏了,毕竟一个不合作的对象很有可能出卖自己,而且瞧着郎氏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忌惮,就不知道她忌惮的是福晋还是兆佳氏了,又或者这两个人都让她忌惮。
“既然如此,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反正郎妹妹只要一个角落生存就是了,至于宠爱什么的都跟你没有关系才是。”
郎氏闻言非但不恼,相反地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地明媚,似乎她心里就是这般打算的一样。
“佟姐姐说得是,妹妹的确甘于平凡。”说罢,郎氏对着还有些距离的丫鬟招招手,转身走了。
佟氏瞧着头也不回地离开的郎氏,气得直跺脚,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郎氏是这么难缠的人呢!
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佟氏一脸冷哼地道:“什么甘于平凡,不就是有忌惮又不相信人么,既然这么没用,那就一辈子无宠无子到死吧!”
回去的途中,佟氏的目光投向完颜氏所在的方向,良久摇了摇头,她清楚完颜氏有多难缠,她可不想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腥。
不过要她一直隐忍度日她也不愿意,但是凡事讲究一击必中,现在机会正好,她若是真错过了这个机会,等爷回来,她起不是更加被动。
不行,这个计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要兆佳氏婠婠从云端跌落谷底,她就不相信犯下大错,爷还能继续保着她。
哼,到时她要好好看看这兆佳氏婠婠的骨头有多硬。
正院里,经过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逐渐恢复平静,御医早就请来了,只是董鄂氏因着婠婠的那杯热茶,大半张脸都烫得起了水泡,这一闹可是大半年不能见人不说,这脸上若是指不好,可是要留疤的。
“御医,我家福晋脸上的伤怎么样了?”丽嬷嬷心里着急,福晋原本就不受宠,这要是再毁容,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御医瞧着已经涂上药膏的董鄂氏,言语间有些闪躲,这烫伤原本就不容易治,若是在别的地方他还不至于这么担心,留疤什么的能挡挡,可是在脸上的话,没有贡品雪玉膏(瞎扯的,效用再大也请无视之),他哪里敢保证这脸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这……”
躺在床上的董鄂氏因着脸上涂满药膏的关系,说话不是很方便,但是烫伤什么的能不能全好她心知肚明,所以一时间显得非常的着急。“御医,你说实话,本福晋的脸到底有几成的希望能恢复?”
“福晋……”
“这,九福晋,这烫伤易好却容易留疤,若是有御赐的雪玉膏,有八成的希望可以恢复,到时慢慢调养便是。”御医这个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贵人谁又是好侍候的,一点不对就被迁怒。
虽然董鄂氏还不至于要他的性命,可是因着这点事重罪董鄂氏一脉也不划算,所以平常只求手段温和的御医,这一次到是相当地尽职,能想得办法都说出来的,大到御赐的雪玉膏,小到饮食起居,只要是能帮助恢复的,那是一一道来,没有遗漏。
董鄂氏心中是怒火涛天,她原本是打定主意磋磨婠婠的,谁知最后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说,还把自己的脸给弄伤了。更可气的是她伤了自己还不能找婠婠算帐,茶是她要喝的,人是她选的,人家只是不小心……
“多谢御医,老奴送您出去。”丽嬷嬷把御医的交待细细咀嚼几遍记在心里,这才笑着准备送御医出去。
“不必,嬷嬷还是好好照顾九福晋吧!”御医瞧着九福晋现在的情况,哪里敢劳动她的亲信,连连推辞,最后丽嬷嬷只得吩咐姚黄送御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