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初玉此刻想淡定也无法,那么多双眼睛,她的决定,不仅关系到未来,珍缘坊的声誉,更关系到沐云琛的声誉,若她开口拒绝,明日,东昌将会疯传,沐小王爷被拒之事,如何添油加醋还未可知,可她却是早已领教过流言蜚语的威力。
真不知道沐云芷是有意还是无意,非逼着她做决定。
沐云琛的双眸,也坚定的落在宋初玉身上,若她对他也有感觉,明日,他便可亲去宋府下聘求娶。
东陵胥唇角含笑,眸光似有若无,落于公仪鹤面上,没想到今日开店,还能观赏一场好戏,再看楼下女子,明显很是纠结苦恼。
公仪鹤自起身后,眼睛便再未从宋初玉身上离开,突然,他的唇角,绽放妖娆的笑,足尖一点,紫色长袍,若滑过天际的流云,明月珠辉,似横渡万里长波,翩然落至宋初玉身边。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他温柔握住她的手,对着沐云琛歉意道:“抱歉,我已上折奏请圣上赐婚,公仪鹤此生,非宋初玉不娶!”
目光缱绻,眉眼坚定,万千女子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纷纷捂住心脏晕倒在身旁丫鬟怀中。
“据子都所知,圣上还未准婚,这般说来,子都与沐小王爷,还是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凉凉的一句话,再度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推向高峰,不止公仪鹤与沐云琛,此时,更是加入了,一直闲闲看戏的东陵胥。
宋初玉猛地抬头,她倒未觉得自己人见人爱,与东陵胥交情也不深,他为何,在这本就不可开交的场面,横插一脚。
本也只是在一旁,自始至终未发表看法和意见的诸葛允与诸葛瀛,也禁不住,手中酒杯倾泻,酒液洒落手背,错愕看着俊颜如玉的东陵胥侧脸,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但凡东陵胥露出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代表了他的必得之心。
只是,两人不解,前段日子,东陵胥还撺掇他们娶宋初玉,为此,他们还不惜请了各自母妃母后出马,相劝父皇准许凤无忧的悔婚,缘何眼下,难不成,东陵胥是真看上了这个女人?
相较诸葛允与诸葛瀛的若有所思,诸葛敏握紧驸马的手,满含担忧的看着台下的宋初玉,本来是极好的开张仪式,怎么就变成了三男争女。
“在商言商,今日不谈私事,诸位有事,请私下解决!”本就被搅得新生倦怠的宋初玉,面对此等场面,声音中也带了抹不悦。
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很快,将先前的剑拔弩张化解。
直到开店仪式顺利落幕,把所有想留不想留,想解释不想解释的人,全部送走,宋初玉方疲倦的趴在桌子上。
身后有人给她披了条绒毯,她回头,对上裴煊清淡的眸。
“累了,休息。”
“嗯。”是啊,她是累了,不愿去分析有些人为什么不请自来,阴谋阳谋,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依仗自己的实力。
于是,为了避免有些人堵在宋府,她现在,一个人都不想面对。
夜晚,宿在了珍缘坊。
其实说宿,其实她一夜未睡,想起来到异世的这些许年,她本无什么大的野心宏远理想,只想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可为何,一桩桩麻烦,乐此不彼找上她。
诸葛允,诸葛瀛,东陵胥,她不想,再卷入更多的纷争与麻烦……
直到天快亮,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而她不知,一整夜,有人在靠近她,却未曾被她发现的地方,陪着她,从星光璀璨,到天光透亮。
在珍缘坊宿了几日之后。
得到宋初玉承诺兑现的孩子们,也开始兑现先前对宋初玉的承诺,即——钻石矿脉!
行程中,只有秦天、小丫头凤九与梅儿,随宋初玉同行。
一路上,怕大家闷,凤九讲着各种她见过,或者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事,逗得大家之乐,俨然起到了开心果的作用。
望着马车外绝佳的自然风光,没有机会出来的凤九,此刻,像脱离笼子,恣意欢畅的鸟儿,伴着黄莺般俏丽的歌声,凤九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在这样让人身心愉悦的歌声中,宋初玉亦感受到那歌声中传递的清新与活力,不禁笑着,替凤九打起拍子。
接近大半日的时间。
日月清潭,像被造物者一分为二的镜面。
碧水通透,游鱼散漫,湖周围翠树环绕。
顺着秦天他们的指示地点,宋初玉取出车中的淘金器具,挽起裤腿,踩着河底滑溜溜的石头,小心翼翼来到河中。
看着自顶部流下的流泉,宋初玉的眼睛,在淘上一块钻石毛坯后,亮了起来。
金伯利岩毛坯,前世首次发现,是在南非的小镇。
钻石形成,经高温高压和火山喷发,变质后伴着流水冲击到河下冲积扇。
现下,宋初玉已可基本确定,在河流源头之上,有着金伯利岩成型的介质和条件,故而在经历上千年后,才形成这珍稀矿物。
这一发现,让宋初玉振奋不已,这就说明,她可以借助这些东西,扩大自己未来商路。
经商,虽一方面是为了继续自己的梦想,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在这时代,凭借自己的能力,不被任何人,任何势力胁迫!
接下来的路子,她会好好筹划。
从日月清潭回去的路上,除了带走极快不算太重的上好钻石毛坯。
其余的,她还需要雇工进行水下作业。
将她雇工等的想法,与裴煊商议后,将这笔开支再度划入账簿中。
连着几日,宋初玉命浓儿将在宋府的材料与工具,全部送来了珍缘坊,在自己的小工作室里,进行着设计构图和创造。
难得清闲一段日子,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知奋斗拼搏的年代,戴着黑框眼镜,手上沾满颜料和铅笔灰,逼仄的小屋里,光线昏暗,却有着自己也说不出的满足。
不过,这样的好景没维持多久。
某日清晨。
浓儿一阵风似的来到珍缘坊。
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
“小……小,小姐!”
“浓儿,有话慢慢讲。”
“太子……太子殿下来了!”
诸葛允?宋初玉皱眉,他来干什么。
“是南安国的太子,是我们南安国的太子殿下!”
宋初玉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然一声。
百里扶桑,也就是原主这具身体的亲表哥!
------题外话------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码字总是提不上劲,这几天可能会更的少点,亲爱的们,长歌表示深深歉意!
谢谢光井亲送的月票,连着三张月票皆来自光井的馈赠,长歌万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