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慎刑司宫道上惨厉的一幕,你该是没忘吧。”
只听珂儿喉咙间啊的一声,却像是困兽似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嬷嬷,您要救奴婢,求您救奴婢。”
“奴婢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那种事。原以为不过是一只小狗罢了,没想到淑贵妃竟然揪住不放。”
珂儿的每一句话都让兰嬷嬷的心更加的纠结。
珂儿哽咽着,颤抖道:“奴婢也只是想为主子出口气罢了,没成想会变成这样。”
“嬷嬷还记着前些日子在御花园吗?奴婢正扶着主子散步,一只小狗却突然冲撞了过来。”
“无非是一只小狗罢了,奴婢下意识的伸腿就想踹过去。熟料,密嫔娘娘却是在一旁紧张道,说这是淑贵妃钟爱的小狗,万万使不得。”
“奴婢知道,主子本就因为有人在耳旁嘀咕,说什么曹家嫡女嫁给平郡王,就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的话,心情不爽了,才去御花园散步的。可谁能想到,连一只小狗都能欺负到主子头上,难道就因为它是淑贵妃养的,就尊贵吗?奴婢气不过,就琢磨着该怎么替主子出气。”
“今个儿晚上趁大家都去赴宴,便对那小狗动了手脚。原以为它死在外面也便罢了,没成想却是那么固执,竟然生生拖着伤痕回到了钟粹宫。半个时辰前,奴婢老家的姐妹便传话说,说淑贵妃生了好大的气,说是要彻查此事。可因着今晚是元旦的缘故,便缓到了明日。”
“奴婢这才知道怕了,这才觉悟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兰嬷嬷再也抑制不住的一脚踹了过去,怒骂道:“你这糊涂东西,口口声声说为着主子,你便是这样害主子吗?”
“说什么是想替主子出气,不过是想借着此事讨好主子,然后得以当上掌事宫女,对吗?”
珂儿身子猛地一僵,没想到兰嬷嬷竟然一句话便戳穿了她的私心。
“来人,把这贱婢拉到下房捆起来!”
处理了珂儿之后,兰嬷嬷便火急火燎的往德妃的寝殿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兰嬷嬷真是忐忑死了。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她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
“你说什么?!”德妃猛地站起身,脚下竟是情不自禁的软了。
“主子,奴婢知道您的忧虑。可眼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主子更该镇定一点儿。”
德妃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着实觉着这柯儿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惹了这麻烦。
是的,那日德妃其实也是气着了,可她能够怎么的,那小狗怎么说也是淑贵妃宠爱的,打狗还的看主人呢,她除了忍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
何况,那日所有事情的导火索并不是这只狗,而是曹家嫡女将要许给平郡王做嫡福晋的事。
虽说曹家颇受万岁爷青睐,可到底曹家也不过是汉人包衣。如今受这样的恩宠,着实招人非议呢。而德妃就是那个躺枪的人。因为也同为包衣出身,便被人戳了脊梁骨。
“主子,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啊。不出意外明个儿淑贵妃便会盘查,咱不能坐以待毙啊。”
德妃猛地一把摔掉桌上的茶杯,气急道:“你当真是老糊涂了,现在出除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糊涂东西失踪,还能怎么着?”
“宫里荒废的枯井那么多,扔一两个人进去,谁还能查到不成?”
“纵是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淑贵妃就是想找茬,怕也无力吧。”
兰嬷嬷猛地一拍额头,她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
“主子,那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德妃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唔唔唔!”
没一会儿,珂儿便被三个太监抬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兰嬷嬷低啐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得老娘替你善后,下辈子投胎好好长点儿脑筋,别傻不拉几的,害死自己不说,还惹的主子心烦。”
“主子,奴婢侍奉您沐浴更衣吧。明个儿纵然淑贵妃翻遍后宫,也是徒劳呢。”兰嬷嬷暗暗窃喜道。
德妃嘴角微微一勾:“”是啊,今个儿也乏了。本宫记着十四前些个儿给本宫送来的香料挺好闻的,记着往浴桶里放点儿。
“那是自然的,纵是主子不提醒,奴婢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