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张然天掐得越来越紧,郝正义已经吐了舌头,似乎只要稍微一发力,就能将郝会长的脖子掐断。就在这时,鸦的嘴巴突然动了,他的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却没有发出来一点声音。本来张然天并不是面朝鸦的方向,但是自打鸦做出“说话”的姿态之后,张然天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不自然,最后他突然将郝正义摔到了地上,随后猛地转头看向鸦,几乎是吼叫着说道:“你再说一遍!”
这个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鸦的嘴巴不停地在动,却没有一点声音。整个广场似乎只有张然天能“听见”鸦说的是什么,这时张然天的头发已经立了起来,他右眼伤口的黑血已经止住,之前流出的黑血凝固在他的脸上,看着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怖相。
鸦的嘴巴越动越快,张然天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张然天的样子是想过去将鸦撕成碎片,可他偏偏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孙胖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道:“辣子,鸦说的哑语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杨枭他老婆投胎那次。”我已经看出了点门道,回答孙胖子说道,“杨枭和阴司鬼差谈判时,杨枭就是这么说话的。”听了我的话之后,孙胖子的眼睛已经直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回忆了一番之后,又对着我说道:“鬼语……鸦会说鬼语也就罢了,张然天怎么能听得懂?不是我说,辣子,鸦说的是什么?你给翻译一下?”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大圣,你问错人了。那是鬼说的话,整个民调局都没几人会说,我要是能说会听的,早就升主任了,要么就是早死多时了。”
郝正义倒地之后,翻了个身马上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郝会长一脸惊恐地对鸦喊道:“闭嘴!闭嘴!谁让你这么干的!”鸦看了郝正义一眼,他的嘴巴并没有停,或者说想停都停不了。又“说”了几十句之后,鸦突然将手中的六棱法钴抛向郝正义,再张嘴时终于有了说话声音,只是刚开始说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不适应:“晚……晚……晚了……”
这两个字出口之后,鸦的脸色开始变得死灰一般。但是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溜了很多,他看着郝正义说道:“张……张然天把他母亲……的魂魄也安置在这里,他的母亲……本来早就应该转世投胎的。但是在这座阴穴……阻断阴阳,阴阳互不相通,负责带张然天母亲的阴司已经找了三年,因为找不到张然天母亲的魂魄,已经勾了她转世的资格。现在这个女人只能继续在这里做孤魂野鬼了。”
郝正义没理会鸦说的话,他三步两步走到他的身前,扬起右手对着鸦就是一个响亮的嘴巴:“你知道你说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挨了这一巴掌之后,鸦反而向郝正义笑了一下,说道:“我憋了二十多年,就算是现在马上死,你也该让我说个痛快吧?”听他这么说,郝正义的脸色变得有些黯然,想说点什么,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鸦长出了口气,像是把心中的郁结顺着这口气,都给喷了出来。他扭脸看着张然天,说道:“你母亲虽然没了转世的资格,但是我还是有办法能让她投胎。只要你合作,我就有办法让你母亲在一个月之内马上投胎转世。”
鸦说话的时候,张然天站在原地看着鸦,他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不动。仿佛现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存在一样。过了半晌之后,他突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投胎?现在这样不好吗?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谢家残余的那些畜生是怎么样一个一个惨死的。等谢家人都死绝了,她就在这里陪我,也省得我一个人寂寞了。”
说到这里,张然天用一只眼睛看了看我们,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他继续说道:“小子,那个投胎的名额,我就让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