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到他的脸一惊,顿时不敢置信,“你……居然是……娇娇?”
火烧望春楼那日被烧死了几百人,她冲进去只救了一个人,就是望春楼的头牌娇娇,冷邵卓的红颜知己,她和冷邵卓结的最大仇就是因为她火烧望春楼毁了他的娇娇,当时冷邵卓口口声声要为娇娇报仇,才对她当街截杀,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娇娇居然是他的弟弟……
“呵,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浅月小姐吃惊若此,就算中了紫草之毒,死也无憾了!”三公子掏出手帕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忽然笑了一声。
云浅月定了定神,凝定的眸光紧缩,伸手扣住三公子的手,“跟我走!”
三公子灵巧的一个甩脱,身子骤然退出一丈。
“没想到你武功如此之好!”云浅月一怔,话落,她挥手掀起一阵风,三公子再次躲闪,却这时又耐不住风呛,咳嗽起来,被她再次扣住,拉住他就走。
“你要做什么?”三公子有些恼怒,“松手!”
“带你去试试有没有办法解毒。”云浅月道。
“我不去!凭什么要跟你去?”三公子用力往出撤手,“你再不松开,我就喊人了。”
云浅月停住脚步,看着他,“你说若是冷邵卓知道他一直欺负的弟弟其实就是娇娇,他会如何?你中了紫草之毒也许不怕死,但若是尸体我帮你好好保留着,等冷邵卓醒来我再给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一下对你鞭尸?或者……奸尸?”
“我竟不知浅月小姐不仅喜欢强迫人,还喜欢威胁人?”三公子冷冷挑眉。
云浅月看着他,他皮肤白皙,容颜极美,再配上一双紫色的眸子,倾国倾城,怪不得能坐上望春楼的头牌,而且当初连她都将他看成是女人。三年前她好奇之下跑去望春楼看他,当时还惊异可惜这么一个女子不幸沦入风尘,要赎出她,被他拒绝了,不想今日知道他居然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三公子只五年前出府一次,外面的人只谈论他被老皇帝赐封了七品官职,无人谈及他容貌,从来未曾听闻说孝亲王府的三公子长得极美,这样的样貌不可能不被人说道,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孝亲王府一直易容,今日不知为何没易容。
“少废话!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云浅月没什么耐性,好好一个男人装了女人在望春楼做了三年头牌,和冷邵卓那个不是人的东西虚与委蛇,而且还是他亲哥哥,冷邵卓至今没发现,大约是没到那一步,但总会搂搂抱抱吧?他是怎么忍受的?报复孝亲王就让他能忍受至此?她松开手,看着他,“你中紫草之时是不是火烧望春楼那一日?你运功抵抗了两个月,如今已经身体乏力,再也抵抗不过,我可以不救你,你若死了,云香荷和你的联姻自然解除,孝亲王府自然不会让他心爱的儿子冷邵卓娶一个庶女,所以,两府联姻之事自然告吹,我很乐见其成。”
“那恭喜浅月小姐,没想到我的死对你来说还是一桩喜事。”三公子冷嘲。
云浅月淡漠地看着冷邵卓,“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你觉得你就甘心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人生下来没有贵贱,有贵贱之分的是在心,你将你自己不当人作践,即便给你一个比天还高的身份你也尊贵不了。容景七岁中了催情引,服下了一颗天下至寒之毒的寒毒丸,后来又受了一掌致命的伤,九死一生,与寒毒顽疾抗争了十年,和你受了些年的冷遇以及被冷邵卓欺负几次的小委屈比起来,他是不是早会死了一万次自暴自弃了?”
三公子沉默不语。
“人贵重,贵在自重。选择不了出身,但可以选择如何生存。”云浅月道。
“浅月小姐这是来教训我了?你是云王府嫡女,出身尊贵,如今炙手可热。得景世子一心一意,七皇子为你痴狂,冷小王爷黯然神伤,夜太子整日心神不宁,南梁睿太子对你维护,云老王爷和皇后对你宠着,你没吃过糠咽过菜,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公子冷笑一声,“浅月小姐请吧!这里是茅草小屋,盛不下你这尊大佛!”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云浅月将《孟子》的(战国)一字一句背了出来。
三公子身子微微一震。
“既然你不同意和我走,那么自己好自为之吧。”云浅月抬步向外走去。
三公子忽然出手拉住她,抿了抿唇道,“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