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迹象是一个威胁,是一种对薛国人族正统地位的挑战。
而薛国各大公族世家和人族正统的代表——王室,是绝对不会忽视这样的威胁。
如果一旦能够成功刺杀掉女妖依晴,那么薛国妖族诞生妖王的希望就能彻底断绝。只需借机离间分化,妖族势必会再度沦为散沙,在无法威胁薛国正统。
方衔忠听完云暮侯的话,不由得面露难色:
“刺杀女妖依晴……这个想法各大公族世家都商讨过。可是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鸣蛇一族将那女妖依晴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根本不让她离开部族一步。就连几大妖族,也都派出大妖前往鸣蛇一族坐镇。显然这些妖类,也在防止我们对女妖依晴的袭杀。虽然如果倾尽各大公族世家力量,妖族定然无法阻挡,可是……”
云暮侯听到这里,微微叹息一声:
“可是大家都过惯了安稳日子,谁都不愿意挑起和妖族的全面战争。真是可笑啊,不趁着那女妖依晴成长起来将其扼杀,等到她步入妖王,到时候莫非还以为那些妖类能在深山老林之中安分守己?”
方衔忠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这个道理谁都懂。
可是如今薛国王室已经不再如同当年那般有着绝对的领导权威,甚至王室不得不依靠各大公族世家平衡来维持统治。
一旦和妖族全面开战,各大公族世家谁会打头阵?谁会愿意承受最大的损失,而招来其他敌人的窥视?谁又会愿在利益的分配中落于下风?
妖族的势力,远远无法与薛国人族势力抗衡。
但是却由于国中各个人族势力的猜忌和争斗,才给了妖族足够的发展时间。
随着女妖依晴的出现,更是让妖族势如方兴未艾。
最终方衔忠无奈道:
“只有等待机会了,我们会派人日夜密切监视鸣蛇一族,一旦那女妖依晴离开部族,我们就会立刻联络个大公祖世家顶级高手,出手围杀!”
云暮侯笑了笑,反问道:
“如果一直没有机会呢?”
方衔忠不由得问道:
“那王上的意思……”
云暮侯眼中闪过一丝揶揄:
“王上给出的第二条路,就是让我们两家停止对那个叫做江远的子爵出手。据传闻那个子爵和那女妖依晴关系不一般,如若第一条路走不通,王上想要利用那个子爵来维持和妖族的和平。”
方衔忠听到这里面色一变:
“怎可如此!那个江远杀害了我的侄儿,还杀死了我方家三大家将!更是屠戮了方家无数子弟!就连斐家也有不少人受其祸害!王上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云暮侯不屑地冷哼:
“王上怎么就不能说?如今最不愿意和妖族开战的,就是王室!”
方衔忠听到此处,并未敢接话。
有些话以云暮侯这样的身份能够肆无忌惮地讲,但是旁人一旦说了就是大祸。
云暮侯的意思方衔忠很明白,一旦薛国人族和妖族大战,各大公族世家间的平衡被打破,那么搞不好薛国王室都要换人,要知道薛氏一族长墨君已经觊觎王座良久。
也正是这样,王室才给出了第二条路,这样一个伤害自己左膀右臂感情的主意。
方衔忠的眼中闪烁阴狠:
“恐怕王上的主意要打空了,那个江远已经进入了卫县,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将传来他身死的消息。江远竟敢挑战我们两家权威,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若是他不死,以后谁还服我们两家?!”
云暮侯也靠在椅子上,微微笑道:
“王室前几日已经紧急启用传音阵,下诏命东崇君保护江远。不过据本侯对东崇君的了解,那个家伙见利忘义,贪婪自私,绝对不会因为王诏而挺险去保江远。”
方衔忠也笑道:
“王室想保江远,妖族也想保江远,可惜他们都要失望了!”
笑过之后,云暮侯的神色却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江远之事已经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另外一件事,不仅让王上寝食难安,就连本侯也如芒在背。已经整整打探了一年,却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方衔忠若有所思:
“君侯说得是一年前……”
云暮侯面色浮起怒容:
“当时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在姑洗郡会发现沉睡的巫觋。仓促之间,王室急遣长墨君,联合蓝家东崇君、尸神道和五鬼道一同围杀巫觋。这件事本该是十拿九稳,长墨君乃是薛国第一高手,而那巫觋又刚刚苏醒。然而关键时刻,长墨君却竟然放水,以至于让巫觋逃脱,至今下落不明!”
方衔忠点点头,正要开口。
这个时候,却忽然见到一名斐家子弟疾步走入大殿。
那名子弟匆匆来到云暮侯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转身离去。
云暮侯脸色泛起诧异,他向方衔忠说道:
“那个叫江远的子爵,竟然……剿灭了尸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