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追着聂展云的身后跑,她在聂展云时不时会抛过来的火炮中吓得连连直躲,但又铁了心地要跟他硬碰硬,捡起地上的雪球就往他身上砸过去,见他站定了脚步手往大衣包里正掏着什么,立马像找到了机会暴/怒的小豹子似地冲了过去。
我跟你拼了!
这一路他朝自己时不时地扔鞭炮,这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不揍他她难咽心里的这口恶气!
舒然是真的扑/过去了,脑子都没有多想,就想着能像肉弹似地砸过去把这混蛋给砸晕掉,结果她这往前一扑,原本是走在前面的聂展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脚步一停,在她扑/过来时一转身朝她展开了双臂,身体前倾的舒然目光一紧,就被他伸手抱了个满怀,整个人直接被他伸手抱着双臂而离开了地面。
舒然脑子一阵眩晕,身体便重重地落进了他的怀里,聂展云的手臂雄厚而有力量,将她从地面上抱起来,抱得紧紧的。
路灯下,舒然被他这样的抱着,脑子里的空白顿时被曾经美好的过往填得满满的,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都在此时翻涌而出,充斥进她的脑海,使得她紧绷着的神经都在此时柔成了最有韧性的丝线。
他耳垂背后的那一滴红色的肉痣此时都是这般的靠近,耳畔是他温热的呼吸,伴着凉凉的夜风和不远处那震耳欲聋的爆竹声,耳边响起了聂展云低柔的声音。
“sugar,回到我身边吧,我需要你!”
舒然整个人都怔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褪去了青涩,拥有了属于男人的沉稳气质和内敛,连拥抱她的手臂都变得比以前更有力量,这个男人有着以前一样的小风趣,依然会逗着自己跳脚生气会怒眼狠瞪,但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舒然心里却忍不住地笑,她慢慢地站定下来,仰着头凝着这双曾经时常会在梦里出现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道:“聂展云,那三年,你去了哪里?”
其实今天晚上他会出现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他又在有意或是无意间勾起了她儿时的美好回忆,她是女人,心是肉长的,所以会心软,但她却不是心一软就会丧失掉理智的女人,所以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跟他对话。
聂展云身体一震,对视上她的目光,凝着她的脸半响之后轻笑起来,“舒然,为什么你在面前会这样的理智?相比于三年前的你,让我既陌生又无奈!”
舒然久久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目光微微闪动时,唇角轻轻一抿,笑容有些淡,“有这种心态的何止是你一个?”
人依旧,但心已变!恐怕这是让她最无奈的事情,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心里留下的是最美好的,人们往往会惦记这心里的美好也拒绝来自现实的各种改变,但无论你如何自欺欺人,变了始终是变了!
她说着慢慢地挣开了聂展云抱着自己的手,脚下的雪地靴踩着地面滋滋滋滋地响,她退后几步站定了身体,轻声说道:“很晚了,早点回去吧!”说完她转身就走,留在身后的聂展云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痛楚,溶进眼睛里的笑化作了一丝苦涩,在看着舒然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低声喃喃。
“那一年,我父亲应贪/污落马卸职,双/规不到一周时间便死在了家里!”
走出几步的舒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身后的男人,听着他近似低喃的声音随着夜风吹进了她的耳朵,他言语中淡淡的哀伤使得她心口微微一疼,那一年暑假,她去参加了一次驴友自驾游,原定的半个月时间因为天气原因延迟了一周才回到了d市,说好的半个月,但就因为她迟到了一周,回来时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送我出国,是我母亲迫不得已的决定!”
舒然依然没有转身,但也没有走开,而是仰头看着头顶昏沉沉的天,低低问道:“跟佟媛媛交往头三年里,你还踩了我这条船,对吗?”
“sugar!”聂展云的声音有些发凉,舒然此时转过身去,一脸坚持地问道:“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聂展云面色一紧,在寒风中的他脸色有些发青,面对着舒然的咄咄逼问,他衣袖中的手握得紧紧的,唇角微动时,目光一转,“我没有跟她交往,她说的话,你不必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