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长期面对一个女人,难免会日久生情,即便她一语不发,即便她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看得时间久了,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和她两人似的,这种特有的环境很微妙,想要把持住,就更难了。
神之裁决,真正的目的,是要让人在一个几乎绝望的环境里面,看着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光芒,由一点点希望,逐渐变成绝望,以至于达到无欲无求万物皆为空的境界,这才是神之裁决最可怕的地方,它可以洗涤任何人的内心,让任何一个罪恶深重的人,在这个空间里面变成一个毫无邪恶的空门中人,不一定会从这里离开,但是对于一个遁入空门的人来说,离开于不离开,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郭襄的神之裁决,的确有可怕之处。
只是,凌战有练神诀!而郭襄的神之裁决,就是建立在‘神’的基础上,而凌战的练神诀,对于‘神’来说,拥有着炼化的作用。遁入空门?怎么可能?
凌战发现,他在这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断运行练神诀,而时间久了,他发现一个微妙的变化,那就是光束慢慢变得暗淡了,虽然这很微妙,几乎不容易察觉,但是他却依旧留意到了。
“或许,只要这束光消失了,我就能够离开这里了。”凌战觉得这个想法是他唯一一个可以离开的办法,所以更加勤快地修炼练神诀。
偶尔,他也会有无聊得时候,这就好比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看书久了,也会觉得无聊一样。每当这个时候,凌战都会将自己的以前练过的一些武功身法,甚至是魅惑术、真实幻境、无极摄元手、心眼等等,都会拿出来温习一遍。
学的东西多了,就很容易使用最厉害最直接的方法,但是那些曾经学过,看似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也许有朝一日,有着逆转乾坤的能力。
冯雪宁并不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子,相反,她太安分了,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催长桃树,可是她又不忍心让桃树就那么枯萎,所以还得维持桃树的寿命,这是一个十分费力不讨好的活,桃树结果的次数多了,就会只开花不结果,聪明的人会为桃树剪掉一些枝桠,可惜冯雪宁显然不会这些。
所以她的工作量,一天比一天大,草地上的桃树也一天比一天多,闲暇之余,她也会去找一些其他的种子过来,她搭建了一个小巧的房子,可以为凌战遮风避雨,可是天知道,她的小手受了多少折磨,所以她宁愿刮风下雨的时候,用一把自制的雨伞去给上官雄遮风避雨,也不愿再花费力气给上官雄造一顶房子。
上官雄好像真的和大自然连为一体了,甚至还会有小鸟降落到他的头上拉屎,而冯雪宁的功课也多了一份,那就是帮上官雄清理身上的杂草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她怕打扰到上官雄的修行,所以动作都很轻。
刮风、下雨、下雪、烈日,春去秋来,连冯雪宁自己都不知道多久,她知道,她苦心经营的桃树林里出现了一些枯木,她只知道,桃树林里,多了一颗十分健壮的桃树,这颗桃树不是她第一课培养成功的桃树,但绝对是最健壮的一颗,无论春晓秋冬,它总不会让冯雪宁失望,总能开花结出果实,总能让冯雪宁吃到鲜美的桃子。
当然,冯雪宁将河对岸的竹林也下了不少功夫,偶尔,她也会采摘一些竹笋回来,偶尔,她也会下河尝试着抓鱼,偶尔,她也会想吃肉,但也只是偶尔而已,大部分时间,她更愿意吃桃。
寒暑交替不可怕,日夜交替也不可怕,冯雪宁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偶尔,她也会跟凌战说话,即使是自言自语,也总是好的,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她更惨的妻子,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爱自己丈夫的妻子,肯定不必她爱得少,她坚信,凌战会醒来,也许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
人总要没事找事做,冯雪宁学会了养花,学会了培养草,学会了和花草树木交流,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在这里,并不孤单,能够陪她说话的人很多。其中,陪她最多的,就是桃树林里那粗大的桃树。
它说:“如果我有机会修炼成人形,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她说:“谢谢你!祝你成功。”
它们问她:“那两个人类,是你的伙伴吗?”
她说:“不是伙伴,一个是我相公,一个是前辈!”
“相公是什么?”
“前辈是什么?”
冯雪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发自内心地说道:“相公,就是需要用生命来爱护的人,而前辈,就是值得尊敬的人。”
它们听不懂她的话,她也没法解释太多,她只知道,每天都会陪周围的花草树木说话,说说她和凌战之间的点点滴滴,虽然每次都断断续续,没法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大桃树告诉它们,“相公,应该就是她最在乎的人,至于前辈,应该就是仅次于相公之下的另一个相公,而如果有一天,我修炼成人型,我要当她的相公,比她现在的相公,要对她好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