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心道长诧异地看了一眼悟心道长,喃喃自语地说:“奇怪啊,这小子身上有些古怪,我的混元真气竟然找不到他的经脉进入,好象他没有经脉似的,难道他表皮的经脉已经坏死了?”经洗心道长这么一提醒,悟心道长便想到了八年前,萧野中了魔门截脉术的情况。
悟心道长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说:“萧野上山至今,差不多有八年之久,当时,他中了魔门截脉术,而后在我们祈灵峰后山打扫了五年藏经阁,之后就意外地失了踪。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大罗金仙救助,他的经脉即使不会坏死,也因为扭曲变型而无法再练功。”
洗心道长点了点头,对悟心道长的话表示同意,遂转头对萧野沉声问道:“你这三年跑哪里去了?”
萧野只得把三年前他在后山找药时不慎掉入仙君湖的情况,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遍,不过,萧野为人谨慎,却又把鱼乘风和乾坤如意镯给隐瞒了。毕竟鱼乘风和乾坤如意镯都是萧野从外面带进来的,而仙君湖是个禁地,如果贸然说出来,难免会给人联想到他到仙君湖去,或许会有不良企图。
虽然萧野把那个九天仙鼎的形状描述得不伦不类,但洗心道长、悟心道长和月心仙姑还是一听就明白了,深信那个鼎炉必是九天仙鼎无疑,因此都不免吃了一惊,私下便暗想:原来祖师爷的九天仙鼎藏在湖底,怪不得这祈灵山的灵气一直这么充足!
月心道姑不禁又望着萧野叹道:“没想到你有这般机缘,竟吃了仙鼎结出的灵果,可惜你不会功法,不懂得及时吸收,真是暴殄天物啊!”
洗心道长接着也叹了口气,对萧野说:“你的体质现在固然变得比一般人坚韧,但经脉可能已大异常人,已不适合在我门中修行,而且,你的经脉淤积成这样,只怕练功也无望了,白白糟蹋了你这九阳之体!”
再也不能练功了?!这话对于萧野来说,不咎是个晴天霹雳,他骇然吃了一惊,着急地问洗心道长:“掌门师叔,你一定看错了,我潜心修道,从不杀生,长这么大来,一直是个好人啊,好人怎么会没有好报呢?”
洗心道长差点被萧野的话逗笑了,他绷着脸说:“从不杀生,那是佛门戒律,且修道练功,也与好人无关。”
萧野哪还听得进洗心道长的解释,心里一阵钻心地痛,在这祈灵山中,一住就是八年,竟换来了这样的结局!日后即使还能呆在这里,当面对着紫韵师姐,也只有自形惭秽!想到这里,萧野不禁抬头失落地看向紫韵,紫韵此时也正好看着他,她的眼中依旧柔柔的,略有些复杂,但流露更多的,却是惋惜的神色。
紫韵太美丽了,那个梦幻般的眼神,让人只看一眼,就可能会沉醉其中。但紫韵的目光只在萧野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下,就转到了旁边那根雕梁画柱上。萧野紧紧地握着拳头,暗问自己难道不如一根柱子?他心里十分不甘,却只能自我安慰:紫韵师姐乃道门高人,她再怎么美丽,也是不会嫁人的,我何须在这里徒增烦恼呢?
想完,萧野的心境好了许多。
这时,萧野耳中又传来悟心道长的声音:“师兄,或许是他天生劫数使然,怨不得你我,这些年我们已遍寻秘方,想解那魔门独门截脉术,仍不得其法,想来,我们也尽力了,不如让他回家。毕竟他从未正式拜在我元极门下,不如让他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萧野一听要送自己回家,心下大急,暗想,你们做事也太绝了吧?一旦发现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弃如草芥么?但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胳膊怎么拗得过大腿?萧野眼珠一转,赶紧跪到地上,恳求道:“掌门师叔,请你不要赶弟子走,弟子在这山中一住这么多年,还一事无成,哪有脸面回家啊?”
洗心道长摇了摇头,肃然道:“萧野,你本不是我门中正式弟子,当初我们派你打扫藏经阁,实则是为了让你多读书,多了解基础功法,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你也读了不少书籍,你再仔细想想,你能练本门功法吗?”
萧野不禁为之一怔,心道:洗心道长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自打从那个鼎炉出来之后,以前的行气之法根本没法再用。萧野没办法,只得如实说不能。
洗心道长又正色道:“既然你已不适合修行,再留在祈灵山中,只会白白断送你如花似锦的前程!你且起来,不要把仙君湖的事情告诉外人,下山去吧。”
悟心道长跟着也摇头叹气说:“萧野,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修真之路不适合你,你就别在这条道上浪费时间了。”
萧野越听越心凉,不禁咬紧了牙齿,知道自己再怎么想留,也断然留不下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就走!”萧野在心里呐喊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漠无表情地扫了眼场中四人,倔强地转过身,抬腿就走。
洗心道长、悟心道长和月心仙姑顿时都被萧野冷漠的眼神惊愣住,月心仙姑望着萧野的背影,喃喃地说:“我们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悟心道长有些不忍地说:“他终究是个罕见的九阳之体,却这样废了,想来我们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