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拍着苏天宇的肩膀骂道:“你小子,缺心眼是怎么着?”
苏天宇居然愿意让刘澈骂,还仰脸笑,像闹着玩似的抢过刘澈手里江男的手机,他拿着。
刘澈一看这嬉皮笑脸的样,气的接着教育:“看看被打的,下次记住喽,谁抢什么都给他,那才是保护你姐,别傻蛋一样往上冲,过后,有你澈哥做主,知道吗?”
江男疑惑的四处看了看,她打断道:“天宇啊,你子滔哥哥呢?”
这话一问完,刘澈也消音儿了,对,任子滔,他哥们呢?
他跟着望向远处。
而远处,除了昏黄的路灯,路灯下面的蚊子和小虫在嬉闹着,这条街现在除了他们这伙人,再没其他身影了。
苏天宇舔了下唇,看了眼他姐,才十分不情愿地告知道:“早走了,我澈哥一来,他就走了。”
不知为何,江男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刻,自己的心瞬间拧了一下。
她着急道:“不行,我和天宇先回家了,我得看看子滔哥去。”
“任子滔没事吧?”
苏天宇急着拽刘澈的手,告状道:“他打架可笨了,最后抢那链子,好像手还划了个大口子,进派出所一直没注意,我姐问他,他也不说,刚坐旁边,我看见了,右手紧着出血。”
江男一听,更着急了,她还懊恼地捂了下脸,埋怨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
——
任子滔拿钥匙拧开了家门。
吧嗒一声,按亮了客厅的灯。
家里此刻空无一人。
任建国告诉儿子,他在新盘下的厂子里,实际正在小旅店和江源达喝酒。
再忙,也得陪陪借给他钱的好兄弟不是?
林雅萍是和一大家子人,在任子滔离开时,还在长岭湖。
而且林雅萍今儿白天还千般阻拦来着,差点骂儿子,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坐大客车先回来。
你说家里人都在这,是来看谁的?当爹的忙,没办法,那儿子走了,还有啥意思?就非得差这一天嘛。
任子滔在进了屋后,连拖鞋都没穿。
光脚找到医药箱后,干脆盘腿直接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十九岁男孩子抿紧唇,将双氧水倒在了手心里,药水刚接触到掌心,他就疼的拧紧了眉,脑门冒汗。
随后胡乱地拿白纱布笨拙地系在右手上,又用牙给纱布打了个结。
忙完这些,他才像是忽然没了力气,仰躺在地板上,瞪着眼睛看棚顶的水晶灯。
电话哇啦哇啦地吵,似没听见,直到不吵闹了,脑中才转悠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任子滔觉得,他好像是做错了一道大题,得分很重的阅读理解题。
以前,他没尝过做错大题的滋味,现在终于知道同学们在考完后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会后悔,会暗恨自己,如果早复习能有今天吗?
会想,要是能重来一次,该多好。
假如,他为什么要戴眼镜去?
因为在此之前,他是兴冲冲去取生日礼物了,想看清楚宝石亮不亮,看清楚他亲自设计的礼物,漂不漂亮,会不会像江男一样耀眼。
不,任子滔,他提醒自己,这不是重点,不捡眼镜,就不会上来干架就很被动,不去一次次够拿珠宝盒子,也不会被人连踢几脚,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