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早就明白有时候故意说话犯贱就是为了激自己多说话，回应的话就让他得逞了，不回应的话就要忍着他犯贱，进退都觉得不爽，所以不知道啥时候起，养成了一个目光回应的习惯。

——每当林轩有这样的行为时，她就面无表情地瞅着他，反正这幅冷冰冰的表情习惯了，他也瞧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轩道：“你瞅啥？我说错了吗？”

江映雪依旧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跟以往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不出，为什么不一样倒是隐约有些模糊的意识。

姜浅予。

“姜浅予……林轩……”

她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忽然转头问林轩：“鹭城大学那个女生叫什么？”

整个训练室所有人一下子全都看了过来。

“啊？”林轩有点没跟上他的跳跃性思维。

“你之前说喜欢她还跟她表白被拒为了她才来打职业的那个女生。”

江映雪也看着他，微微蹙起那双极好看的细弯眉，“不是在鹭城大学吗？”

“啊？哦，哦……许清如，怎么了？”

“没事。”

江映雪扭过头，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杯，捧着小小地抿了口滚烫的热水，“选人。”

“什么？”

“英雄。”

“你早说。”林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找到洛锁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

“咳……”

旁边江映雪一口热水直接呛住，手里的水杯差点都给丢出去，连连咳嗽，林轩赶紧伸手拿了纸巾，嗖嗖地抽了两张给她递过去，见她手里拿着保温杯，水在杯口乱晃，很担心热水一不小心洒在她手上烫一下，那事情可就大了，身子都没全站起来，就赶紧伸手过去把被子抢过来。

戴着耳机却几乎没有游戏声音的穆挽离早在听江映雪问起林轩喜欢的人时就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胸怀辽阔无际像是天空，一颗心在不断地下坠，失重的感觉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对线，如同置身于无垠虚空，周围一切都不复存在。

好在下一刻听到的对话又让他感觉到了重力的存在，出窍般的灵魂霎时间重归于现实世界。

听到江映雪的咳嗽声，条件反射地转身看过去，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却看到了林轩去拿杯子的一幕，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绷直的腰背又下意识地弯了些，保持着随意坐着打游戏的样子，只是身体依旧是绷紧的。

“没事吧？”

任帆的声音带着些掩饰不住的笑意，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关心，声音里都有着同样的笑意，唯独某个自认最关心的心却一句话都没说，打游戏很认真的样子，却失误频频。

水比较热，所以江映雪抿一小口根本没多少，喝起来麻烦，这时候却无疑是好事，她从林轩手里接过纸巾擦擦嘴角，再擦掉毛衣上的一些水迹，肖璇已经帮忙用纸巾吸掉桌上和键盘上的几滴水珠。

江映雪手里拿着握成一团的纸巾，面无表情地瞅着林轩。

林轩露出很诚恳地笑脸来，“开个玩笑，哪个癞蛤蟆还没有一颗想跟天鹅亲近一下的心呢对不对，何况还整天都有天鹅在眼前晃。”

江映雪微红着脸颊啐了声“不要脸”，然后把纸巾丢到垃圾桶，用纸巾擦了擦键盘和桌上的水珠，重新丢进垃圾桶，然后转过身，林轩很狗腿地把保温杯递过去，江映雪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再瞅他一眼，然后接过杯子坐在那看着屏幕，跟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都知道江映雪脸皮嫩，所以没有人不识趣地拿这事调侃，训练室里很快恢复如常，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游戏载入的时候，林轩转头问：“你到底为啥忽然问这个？”

江映雪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好看的眉毛微微地蹙着，并没有说话，只是冷澈的明眸里透出了些许嫌弃与疑问的味道，好像是在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林轩撇撇嘴，也不再说话，心中暗暗盘算，要是哪天江映雪忽然向自己表白，自己改用什么理由什么姿势拒绝她，要是她也向当初许清如那样忽然亲自己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就坚决地反抗，绝不能让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