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是个连绵无边的平原,河流如同银带,琥珀如同点缀的珠宝玉石,而在银带缠绕的中央,有一座美丽的城池。
小桥流水,野花飘香,从宝玉站着的地方看去,能看见整座的天狼城。
这天狼城没有城墙遮挡,建筑林立,对着宝玉的这边,如同中都城一般,同样有座大桥,横跨银带河流。
而在河流的两岸,还能看到如同蚂蚁般的人影,好像在捶打洗刷衣裳。
赵贵宁走上前来,同样被大好风光惊了一轮,好悬没忘记正事,凑到宝玉的耳边说话。
“宝二爷,钱前辈和陈水驰应该早就到了天狼城,这里是她的地盘,咱们还是小心点,别被半路截了道。”
宝玉惊了一下,貌似,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陈水驰此人,宝玉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看好,觉得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而且事实证明,还真就跟他想的一样。
可越是这等人物,做起事情来,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我只记得陈长弓和国公府沾了关系,成了盟友,但是忘记了陈水驰!这女人本来就想要回去君子剑,如今君子剑还在我的手里,瞒着陈长弓来抢,那是真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性!】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赵贵宁的心思缜密。】
想到这里,宝玉拍了拍赵贵宁的肩膀,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个丫头,早知道就把环哥儿也带来了。”
“那倒不至于。”
赵贵宁思量道:“陈水驰虽然性子不好,但也记恩,她顶多要抢君子剑,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不过君子剑是您的,咱们也不能让她抢去,还是早点进城为好。”
宝玉点点头,让众人依着赵贵宁的说法去做。
而他自己坐在马车上,开始考虑手底用人的问题。
赵贵宁、王星德、百里鸣、乐阳申两兄弟,唔,还要加上个翟明生,这是宝玉手底下最得力的人手,虽说现在成就不高,但是发展下去,会比王善保还要好用。
想起王善保,宝玉忍不住叹了口气。
或许在贾府里待得太久,王善保完全不懂得变通。
在得知玎珰结茧以后,宝玉大喜过望,让王善保好生守着玎珰,可是没想到……王善保还真的就守在金陵城尚宝卿府邸,就守在人家的心缘殿的大门口了!
想起水溶传来的书信里那种憋屈、气愤,简直想杀人的口气,宝玉忍不住……
噗!
宝玉嘴里的一口茶喷出了窗外。
“爷,您笑什么呢?”
“没事,就是想起了王善保,这个木愣愣的,差点把水溶气疯。”
袭人无语的抿了抿嘴。
气疯?
要说气疯水溶的,怕是爷您自个才对吧?
水溶写书信让王善保挪地方,宝玉压根就是没理……
…
都说望山跑死马,宝玉一行人虽然没到那种程度,也是用一整天的工夫,才进了天狼城。
“爷,一路平安,应该是钱前辈看住了陈水驰。”
窗外传来声音,宝玉只是应了一声,没怎么回话。
在他看来,应该不是钱谋国看住了陈水驰,而是陈长弓知道他来的消息,亲自看住了陈水驰才对。
而钱谋国,恐怕现在的日子,不太好受。
如同宝玉所料,钱谋国的日子,真个到了度日如年的程度了。
不只是钱谋国,连着陈长弓,都是揉着额头,好像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水驰啊,为父已经把君子剑给了宝哥儿,你就不要再念叨了。”
陈长弓已经准备好去接宝玉,可是陈水驰绝食、绝水,他难得走开。
只听屋内传来陈水驰尖利的叫喊:
“我不管!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按着自己的心思做,你把娘亲都气走了,现在还要气死我!
你必须把君子剑拿回来,不然我就绝食,我绝水,我我我……我饿死我自己!”
陈水驰一边叫骂,一边把藏在床榻底下的美酒美食,吃了个满嘴流油。
钱谋国在陈长弓的身后出谋划策,小声道:“恩师,不然您用神念看看,我总觉得小师妹,不像是绝食绝水的那种人。”
“你当我不想啊!”
陈长弓一拍大腿,无奈道:“水驰都是大姑娘家了,我怎么能用神念看她?万一她在洗浴,或者已经睡下……”
“混账!绝对不能!别再给为师出馊主意!”
陈长弓这边声音刚落,屋里就叫嚷起来。
“对!钱谋国,你再出馊主意本小姐就出去揍你!父亲,钱谋国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你可要小心他呢!”
“胡说!”陈长弓板下脸。
但是这好不容易板起的一张脸,在陈水驰叭叭的声音过后,就转变了风向。
只听陈水驰哭哭啼啼的诉道:“真的,父亲,他就是吃里扒外。”
“父亲,女儿冤呐,这个钱谋国,他眼睁睁的看着贾宝玉,抽了女儿十几天的鞭子。”
“小师妹,你答应过宝哥儿和环哥儿不告状的!”
就在陈水驰刚刚抹泪的时候,钱谋国就往院子外面退。
等到这个大状砸在脑袋上,钱谋国的络腮胡子都揪掉了一大把,吓得转身就跑。
“谋国爱徒……”
可此时,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