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笑道:“雨航兄,这点你可是猜错了,你和贾宝玉有仇?恰好,今年那个所谓的宝二爷,就要带领百多名顶尖秀才赶来大考呢!
我已经知会了你们铁刹峰的人,让他们早点赶来,也好给贾宝玉一个好看。”
“你知会了他们,怎么不知会老夫?”
黎雨航的脸色有点难看。
旁边詹颖峰文院的院士就苦了脸,拱手道:“雨航兄,您可是户部侍郎,刚到中都就埋在公务中,我可没胆子硬闯户部大堂。您放心,小辈的事情让小辈处理…..
诸位,你们说是或不是?”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大笑,足有六七十位各大文院的院士都笑了起来。
他们略微摆手,附近的白衣秀才就在中间集合,随即,向着问心宫的西侧边缘行去。
而剩下的几十位院士里,有的略微低头,不动声色的抿着香茶,也有拍案怒起的,想了想,又恨恨的坐了回去。
而在此时,天空飘来一人,身穿朱红色大氅,内着三眼孔雀文官官袍,手里捏着一串细腻的紫檀木小珠不断捻动。
“抛却三包三摩地,斩尽心缘成悟空……
诸位,今个是问心宫主持举人大考,小辈之间闹腾下也就算了,尔等,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大彻悟站在高空,慈祥的眼神扫过一众秀才。
不管是向着西侧平台去的,还是跟随中立院士、王道院士的,只要是秀才小辈,在他的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
“哼,心缘进士大彻悟,他虽然是王道进士,但已经偏向中立……
也罢,看在问心宫主考官这个身份的份上,就给他一个面子!”
黎雨航和别的法道院士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头喝茶,再也不吭一声。
只是过了许久,参加大考的秀才已经到了一多半,黎雨航还是没见到自己铁刹峰的人,就有点坐不住。
他想脱出神念探查,想想这里是问心宫,也不敢多加造次。
詹颖峰的南宫韧见他神色不定,笑着问道:“雨航兄,可是担心文院里的小辈?”
黎雨航摇了摇头,轻和道:“这帮小辈平日里都妥帖得很,今天得了你的传讯,应该早就到了,为什么反而晚了那么多。”
“不晚,不晚,可能路上耽搁了,雨航兄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就是。”
两人谈笑了一阵,在脚下随便划了一个‘显’字,坚硬青石铺就的地面就显了影像出来。
虽然不能动用神念,但是用点法门观看下秀才攀登问心宫的情况,还是被问心宫允许的。
脚下画面不断延伸,顺着千丈锁链下去,一直显化到石柱的最下方。
只是看了一眼,南宫韧就挑起了细长的眉毛。
“有趣,贾宝玉竟然先到了,只看他有没有能耐登上问心宫的高台。”
黎雨航的脸色有点发黑,拍案怒道:“那帮小辈竟然误了时辰,让贾宝玉先到了柱底,等他们大考完毕,老夫要给他们好生一个记住的教训!”
“雨航兄且慢动气,铁刹峰的小辈,怎么说也是咱们法道儒家以后的中坚呢。”
南宫韧对着西侧平台指了一下,笑道:“不是还有我们詹颖峰和诸位同僚的后辈么?
唔,他们已经堵住了上百个想加入王道儒家的秀才,都在那儿吊着呢,贾宝玉有天大的能耐,今儿也要吊到大考开始的时辰才行。”
黎雨航摇了摇头,不甘心的道:“只是小道而已。”
“没错,只是落贾宝玉的脸面,让他难看。可是雨航兄别忘了,贾宝玉如今木秀于林,他能丢得起脸?”
南宫韧的手指敲着几案,一手品着茶水,笑容意味深长。
“不争小道,怎么能争得了大道?
我等法道文人寸土必争,只需要让贾宝玉一次失足,他就如同折翼的雏鸟,要跌落万丈的深渊里面去呢。”
…
百多匹骏马拥着紫纱香车,停在石柱的脚下。
宝玉等人抬起头,只看见白云缥缈,这石柱耸上了太高,竟然插进了白云之中。
赵贵宁在旁边笑道:“宝二爷,问心宫这般地势可是有说头的,叫作‘居高看远’。
听说里面每天都有学士讲解经意,听讲完了就去更高的高台,一个个坐在巴掌大小的石柱上,看天、看地,看白云缥缈,用来笞问自身。
所以从问心宫出来的大能都心怀广阔。
别说大周的王道法道、三教九流,就算咱们大周叱为异端的道佛两家,在他们眼里都是一视同仁呢。”
宝玉抬头看了看一条条的锁链,笑道:“可是看他们这种架势,进去应该很难。”
“是很难。”
赵贵宁满脸希冀道:“想进问心宫得人家看中,别的文宫都是从三甲举人里面挑选,问心宫就不管这些。迄今为止,谁也不知道问心宫挑选学员,到底要看的是哪方面的本事。”
宝玉点点头,走向紫纱香车,掀开车厢的窗帘笑谈了几句,就带着秀才们走向锁链。
问心宫在千丈以上的高空,听说有个巨大的平台,连着数十处厢房、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