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太继续说道:“后来,来了两户逃荒的,见这里有闲着的破房子,就住了下来。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后,其中一个人胆子特别大,说:“怕什么,只要不来夺饭碗就行,总比到处流浪强。便在这里定居下来。
“当时是春天,他们一边要饭儿,一边开垦了薛财主家的荒地,种上了庄稼。大家都知道那是薛财主家的地,但荒了几年了,他家又没人了,也就没人管,一任他们种。
“当时还觉得很好,甭管怎样,村子里闹鬼,多个人总比少个人强。
“薛财主家没人了,上边没了正头香主,也就不来征收土地税了。种的人收多少落到少,高兴得不行。又把亲戚朋友也叫来,在这里安家落户,开垦起薛财主家的荒地来。”
“你们本村的人不种?”亓晓婷好奇地问。
云老太太:“本村的人都知道那是薛财主家的,都知道薛财主一家死的太惨,宅子上又闹鬼,怕引鬼上身,都不敢种。反正荒着也是荒着,谁也就没言声儿。
“谁知,几年以后,外来户都发展起来了,在村边薛财主家的闲地上盖起房子,长期住了下来。二十多年了,已发展到二十多户、一百多口人。而这时薛家庄的原住户,仅剩了十来户,二十多口人。
“后来上边让选村长,原住户的年轻人都搬走的搬走,在外打工的打工,在村里的老人孩子没一个能胜任的。上面就让一个能说会道的外乡人代理。现在,村里的事都是人家说了算。”
亓晓婷:“薛婶是薛家的人,她也不管?”
云老太太:“她回来时,人家已经成了气候了。她一个少奶奶,在家时从不过问地亩的事,又没有文书(地契),也是敢怒不敢言。
“再说了,要过来又怎样,没有人,还不是依然撂荒。咳,没有人,什么事也办不成。到这时,才知道人的重要了。现在可倒好,当地人受起了外来户的气!”
亓晓婷:“要是薛家有个后代就好了,他顶起门户来,薛家庄的原住户也能扬眉吐气。”
云老太太:“那敢情!有个瞎子瘸子,外来户也不会这么嚣张。把地亩一收,他们还不得乖乖滚蛋。”
亓晓婷想把吴大雪的事告诉她,又考虑八字还没一撇,成不了,白败坏桃红和其子的名誉。还是先问问薛婶比较好,毕竟薛婶是薛家的三少奶奶,兴许知道被卖的丫鬟桃红。
“你要不愿意与赶车的睡一屋,就在西里间屋里。”见亓晓婷半天不语,云老太太认为对方可能困了,和蔼地说道:“那是我儿子的房间,我也就不拾掇了。北屋还暖和。”
亓晓婷心里一暖。她是女扮男装,老太太先时的安排不能说不妥。但她如何能与一个老头子睡一条炕?她已经看好了,东棚子里堆着柴草,今晚就用息壤口罩在那里凑合了。何况她还想趁夜间行动。便婉言说道:
“那屋已经放好被褥,别动了。一晚上,好对付。奶奶,你也早些歇息。”说完走出北屋,并给老太太带上了屋门。
西厢房里传出一声叹息,知道梅老头还没睡。亓晓婷进屋对他说了言兰竹与薛婶已相认,母女二人跟着薛婶走了,并谎说自己在北屋西里间屋里睡,让他不要等了,早些休息。
来到大门口,见门上只有一道闩,并没有上锁,心中暗喜。出来后,又把阿魅放出来,让它过去把门闩闩好。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在外面了。
胡同里静悄悄的,连声犬吠都没有。亓晓婷真不明白,既然树林里闹鬼又闹妖,为什么不养只狗壮胆?尤其是黑狗,能镇宅子,是最能辟邪的家畜。
不过这样也好,她的行动惊扰不了村民。原计划用息壤被遮挡身体也取消了,一个人快步向树林走去。
云老太太的话对她是一剂兴奋剂:她一是想趁夜色寻找蛊血器皿;再一个是想打杀东半截树林的那个妖兽,一是为民除害,再一个是为了龙一。
龙一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吃饭和吞食灵石,都是杯水车薪,要想让他强壮起来,必须改变空间环境,下能接地气,上能吸收雨露精华。
吸收雨露精华她还办不到,但只要她多打杀妖兽,多复原土地,就能接上地气。只有龙一身体强壮了,她就能从他身上获得宝物,比如那颗被自己糟蹋了的冥火球……
昨天夜里打杀那只黄鼠狼太容易了,这也让她信心满满。
至于树林里的鬼魂,亓晓婷已经不拿着当回事了。每天有个女鬼陪在身边(现在正在她脖子里的围巾里待着),昨天夜里又打杀了一个鬼婴,她觉得鬼物也就这么回事: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身为一个除妖捉鬼的香官(啊哈,大言不惭啊,又把自己当香官了!),怕鬼岂不是笑谈!
亓晓婷边走边想,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树林边上。
晚上的鬼影更多了,一伙儿一伙儿的,在树林里飘来飘去。怪不得云老太太说“鬼火一溜一溜的”,在普通人开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亓晓婷无视它们,继续往树林里走,权当自己没打开冥眼。
先办正事:寻找蛊血器皿!
亓晓婷拿出一张寻找符,心里想象着人血的样子,点燃后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