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亓晓婷惊问。
任强:“有。崔母庙会大,各处来的乞丐很多,俗称‘花子队’。每年三月十六日,花子头领着上千乞丐去花子头坟上上坟。专赶大庙会,一来就是一二百人,有时达上千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缺胳膊少腿的,有光膀子敞胸的,有端着簸箕的,有空着手的,沿街挨门店乞讨,也向香客要钱。
“他们有个规矩,不偷不抢,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喊:“老爷太太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没修下的人吧!”然后便伸出手等着。
“如果要是不给他,或者欺负他们了,他们便会一下子上来数十人,围着你让你走不开,更甭说做生意了。
“花子队中有打牛胯骨数来宝的。牛胯骨上挂着小铃铛,一动叮当叮当地响。数一句打一次,对做买卖的先用好言讨要:‘掌柜的,面带笑,恭喜今天发财了。你尧施舍钱一吊,花子永远不来要。’
“你要不理他,他就说:‘掌柜的,脸难看,你愁俺愁不一般。你愁生意做得少,俺愁赶会没盘缠。’
“你要还不给钱,他唱起来没完没了。加上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买卖就做不成了。要是花子烦了,还唱难听的。如:‘东走走,西瞧瞧,寿材铺子走一遭,这个寿材做得好,柏木棺材杨木套。一头大来一头小,装进死人跑不了。’
“所以,有经验的老买卖人,一看见数来宝的来了,不等他唱,给他点儿钱就把他打发走了。
“最吓人的是刺破头的。穿着破烂衣服或光着膀子,一手拿着明亮的小尖刀,一手拍着胸膛,口里发出哀怜的叫声,向你乞讨。“如果你给了他钱,他就走。如不给他钱,他便真的刺破头顶,鲜血淋淋。这时事就难办了。一群花子围住你给你‘说理’,不但给施舍钱,还得拿看伤钱。
“因而老买卖人见刺破头的来了,赶忙给他点儿钱,嫌少再添点儿,尽快把他打发走。
“人们给的多有都是三、五个,或者十几个制钱,没有给银子的。”
二人正说着,前面忽然涌来五、六个乞丐,就像喊着口号一样,一齐用沙哑的声音喊道:“老爷太太们,行行好吧……”
亓晓婷又拿出碎银打发。
不承想,这几个还没打发完,后面又涌上来十几个,而且还有很多同样装束的叫花子往这边跑,很快把亓晓婷围了个严严实实。
原来,正想任强说的那样,叫花子在街上叫喊,人们施舍的都是制钱,最多的也就十几二十来个。
亓晓婷这一给银子,叫花子高兴的了不得,立时向同伙儿显摆起来。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叫花子群中传了开来。同伙儿们不甘心,也来要,这才形成了把亓晓婷围起来的场面。
亓晓婷一看傻眼了,心想:我就是有座银山,也施舍不过来。何况身上带的散碎银子并不多。忙用眼神向任强求救。
其实,任强早就料到了这一局面。见亓晓婷向自己求救,祭出一大把散碎银子,往空中一扔。在人们低头捡拾的时候,忙设了个结界,把亓晓婷、自己、娇娜、李洪罩在里面。
结界是透明的,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们看不到他们了,他们却能看见外面。
人们捡拾完银子,再抬头看时,不见了亓晓婷四人。
因为亓晓婷长得漂亮,很有些像崔母奶奶,以为是崔母奶奶显灵了,都冲着碧霞宫磕起头来。一边磕还一边祷告:“多谢崔母奶奶保佑!多谢崔母奶奶的银子。”
亓晓婷不由笑道:“没想到来逛庙会,还当了一回崔母奶奶。要是让碧霄听见了,不知有何感想呢?”
四个人再没敢出结界。
任强的结界是透明的气泡状,属非物质存在。人在里面,也成了非物质存在。他们连同结界,就像空气一样,在稠密的人群也无阻于他们。四人的行进速度快乐很多。
来到粥棚,任强问:“这粥一律施舍,进去喝碗粥,如何?”
“施舍?”亓晓婷好奇地问:“这么大的庙会,施舍的过来吗?”
任强:“庙会上这样的粥棚很多,大庙会期间的施舍方式多种多样。有的出钱包几场戏,让人白看;有的设粥棚,让人白吃;有的捐钱修缮庙宇;有的为某个神捐款修缮。
“还有的财主出车,拉着远处来赶庙会的善男信女们来上香许愿还愿,往返数日。
“各村茶棚会来的香客,一律吃住不要钱,也是一种施舍。
“对施舍者来说,他们都认为这是积德行善,不光为今世,还能为来世造福,为子孙后代积德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