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董种树是仙人。又有来时经历。人们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清点一下人数,救出一千来人。
这里荒无人烟,穷山恶水,大型野兽频繁出现。确实不适合人类居住。
东海西岸又怎样了呢?那粘稠的泥浆,是流走了,还是沉积在那里?回去了能不能定居?这都还是未知数。
董种树让徒弟在这里看管好众人,自己想腾云先去看看,回来后再决定去留。
哪知纵身一跃,只跃了两三尺。再试,仍然如此——他法力全无,已与凡人无二。
董种树乃仙鹤化形,修为金仙中期。这种情况有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不由大吃一惊。
飞熊、白虎、猎豹也试了一下自己法力,发现同董种树一样,也是一点儿全无。
“是不是这里有么儿(什么)魔力,扰乱了我们修为?”飞熊吃惊地说道。
董种树点点头:“我曾听说过,洪荒中有个奇异空间。在那里,只有生命体,没有仙凡之说。多高的修为,就是圣人闯入了,也与凡人无异。
“而且,那个空间还受脑波影响,你越怕么儿(什么),就越出现么儿(什么)。”说着神情也紧张起来,“莫非……莫非,今天让咱们遇上了?”
飞熊、白虎、猎豹听得脊梁骨发冷。
越是奇异越得赶紧离开。那一千号凡人更是搁不住折腾。师徒四人一商量,认为他们是在东海西岸正西,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走,就能回到棘津州老家。
定出方位,见人们情绪稳定下来,董种树决定带大家走出诡异的群山地带。
于是,董种树把一千号人分成十个小队,每队选出两名队长,再派一名徒弟,三人共同管理所有队员吃、住、行诸般事宜。
董种树、飞熊、白虎、猎豹四人,负责在头里探路。只要可行,就在路边埋一木桩,标上箭头,提示后面的“部队”。
这里的环境实在不敢恭维。
好的方面,是漫山遍野都长着可以供人果腹的野果树、到处流淌着清澈的山间小溪。
除此之外,就是遍地荒草、荆棘、杂树丛生。一会儿是羊肠小道,一会儿又是弯曲黑暗的山洞。要想寻找可行之路,也非易事。
董种树、飞熊在头里探路,白虎、猎豹在后面埋木桩、标箭头。虽然走走停停,来回忘返探寻,必要时还得亲自“修路”,进程倒也不慢。
最难的是还要与地方上的妖魔鬼怪做斗争,他们经历了食人蚁、雪地怪兽、地下暗河、战蛙蟒、战群狼……哪一场战役也得耽搁一段时日,有几个伤亡。董种树轻描淡写地各说了几句,没做详细描述。
倒是这千里大平原,让董种树吃惊不小。直怀疑自己领错了方向。
“难道那粘稠的泥浆沉淀下来,填平了原来的山川河海?”董种树安慰自己说。
“或许是吧!那泥浆追着咱的脚往上长,几乎是咱飞多高,它长多快。要全沉淀下来,说不定还真能把山给埋住。”玫秀也这样认为。
“要是这样的话,咱离东海不远了。”月华兴奋得说。
“说不定东海也给填平了。”飞熊说。
“不可能,东海多大!”月华不服飞熊。
大家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看法。
道路平了,前面也望不见高山峻岭。董种树五人放慢脚步等待大“部队”,好照顾已经疲惫不堪的村民们。
经过三年多跋涉,一千多村民已经剩了八百多了。有二百多老弱病残经不住颠簸,倒在路上。董种树的徒弟,连猎豹在内,一共有六人失去生命。
“我们是寻着大槐树来的。一上路就到处看。心想那么高的树,老远准能看见。谁知望眼欲穿,就是看不到。直到两天前看到这里有一座绿山,是进入平原以来看到的第一座山。觉得新奇,便奔了过来。谁知,竟然来对了。”董种树感慨地说。
任强:“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凭着这棵树冠,才确认这里就是原来的东海西岸——我们的老家,便竖了个牌子。
“还不错,一些在外面躲过天灾的棘津州人,冲着槐树树冠找了来。咳,这场灾难,整个洪荒大地,人族死亡十之七、八。我们这里最严重,存活之人达不到百分之一。”
“可惜没把棘津村的人们全救走。我……对不住任兄啊!”董种树沉痛地说。
“兄弟快不要这样说。就是我在现场,也不会比你强。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兄弟已经尽了力了。我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呢!”任强安慰并感谢道。
大家又谈论了一番这次天灾根源。任强把巫、妖大战始末,及白玉凤星偷撒息壤之事,详细对大家解释一番,引得董种树把白玉凤星大骂了一场。
“你们刚才说在那个‘奇异空间’里,大家法力全无,那,现在呢?”任强忽然想起,忙问道。
“这个……”董种树一愣神,“三年多了没用,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说着默念咒诀,手一伸,一把紫砂壶出现在手上——这是任强送给他的,宝贝的了不得,只有来了客人才舍得使用。所以祭炼在身上。
“嘿!还真恢复了。我还以为已经退化成凡人了呢?”董种树惊喜地说。
见董种树恢复法力,飞熊、白虎,也都试着祭出身上宝物,结果都如愿以偿。大家自是又高兴起来。
随后,董种树领着徒弟们,往北走出十多里,给自己点化了一处府邸。由于地平面广,比原先的府邸大了一倍还多。
任强也给玫秀、月华每人点化了一处院落。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居所,有利于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