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良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喃喃地说:“亦总老弟,你的一番心思我很明白,你一直以来的用意我是了解的。我这个人是个直快人,拐弯抹角的话不会说,但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我会记得老弟为我做出做过的一切的。”
我说:“其实,老兄大可不必如此说,你今天所拥有的,今后你可能会拥有的,其实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都是你真刀实枪干出来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兄你来公司之后的突出业绩和表现,不是我凭空说出来的,而是你脚踏实地做出来的,公司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集团各阶层同事自然也会看在眼里。”
唐良笑了下:“虽然亦总老弟你如此说,但我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元朵这时笑着说:“好了,我看你们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套了,大家既然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我看就不要这么客气。刚才唐哥说的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看,就让一切在不言中吧。”
我和唐良都会心地笑了。
元朵又说:“对了,还有个问题,我们今年增加了上面两级报刊的发行任务,那么,这些报纸的分印点也自然会从邮政印刷厂转移到我们集团的印刷厂,如此,我们集团印刷厂的报纸印刷任务就大大增加,要想保证明年报纸的及时投递,就要印刷厂确保报纸的印刷时间,不能拖延,不能滞后,不然,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那后面分拣、运输、投递的所有环节都会延迟,那机会大大影响我们的投递工作。”
我和唐良都点点头,我对唐良说:“唐哥,你先和印刷厂分管的副厂长接洽一下,提前打个招呼,提醒提醒他们。下一步,我会和赵达剑厂长专门谈这个事情,印刷厂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必须要确保报纸按时出厂。”
唐良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在这时,曹滕推门进来了,一看我们在开会,忙笑着往后退:“哎,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我叫住曹滕:“曹主任,进来吧,我们开完了。”
唐良和元朵站起来出去,我招呼曹滕坐在我对过,曹滕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印刷厂递交的一份报告。”
我接过来一看,说:“我好像记得他们的这个活动已经办完了,怎么这才打报告上来呢?都搞完了,再打报告来审批走手续,这是什么意思?”
曹滕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刚接到的报告。接着就送给你了。”
我看着曹滕,曹滕看着我。
我说:“也就是说,印刷厂是先斩后奏了。”
曹滕点点头:“是的,确定无疑,所以我一看到这报告,立刻就送给你了。”
“嗯,先斩后奏……”我点点头,做沉思状,眼睛看着报告,余光看着曹滕。
“亦主任,我看此风不可长,印刷厂这么做,明摆着是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不把你这个经管办主任放在眼里,甚至,是不把分管的秋总放在眼里。”曹滕气愤地说,“我看,你有必要把此事向秋总汇报,甚至向集团汇报,必须要严格经营管理规定,必须要严格工作程序和纪律,必须要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和惩罚。”
我的脑子转悠了一下,看着曹滕说:“你说,如果向上汇报了,集团会给印刷厂什么惩罚呢?”
曹滕愣了下,接着说:“怎么惩罚我不知道,但我们起码可以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只要你不在这报告上签字,只要你不把这报告提交给秋总,那么,印刷厂这次活动的费用财务就无法给予报销,他们就要挂这笔账。”
“哦,你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看着曹滕滴溜溜转悠的眼神,琢磨着曹滕真实的用意。
似乎,曹滕猜到我会如此反应,猜到我会采取这个制裁措施。
又似乎,赵达剑是故意用这个报告来激怒我,前段时间我刚警告过他,他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手,似乎他一定会猜到我会因为这个报告发怒。
而在这其中,曹滕和赵达剑会不会有什么事先的沟通和默契呢?
如果卡住这个报告,虽然我似乎处理地合情合理合乎规定,但似乎并不会让印刷厂有多大的为难,这个活动的费用并不多,即使财务不给报销,印刷厂也完全可以用小金库的钱填上,对包括赵达剑在内的个人没有任何损失。
但这个报告压在我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我总不能把这报告一直压下去,而且这报告上的时间是往前推了的,是在举办活动之前的。如果时间久了,年底清理的时候印刷厂再提及此事,那我显然就要被动,到时候印刷厂如果一口咬死那报告是被经管办主任我这个环节耽误压下来的,那我自然逃脱不了责任。到时候恐怕曹滕未必会站出来为我作证。
我点燃一支烟,快速思考着处理办法。
曹滕坐在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