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李舜知道此事后会怎么认为,他不做任何答复又是什么意思。
我此时又隐隐对那绑匪是否真的讲信用感到担忧,万一他们拿到钱后翻脸不认人背信弃义杀了夏雨怎么办?那绑匪头目在老栗面前的信誓旦旦到底有几分的可信度?
我如此想,老栗是否也想到了这一点呢?他对那绑匪头目的话到底信了几分呢?如果没有全信,他是否又会有其他措施呢?
我在忧惧度过了忐忑不安的一天。
晚上,老栗又叫我过去陪他喝茶。
老栗似乎很淡定很从容,和我喝了一会儿茶,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栗睡得很深很沉。
我拿了一条毛毯悄悄给他盖上,然后自己也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微明,而老栗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毛毯正盖在我身上,老栗正背着手站在夏雨妈妈的遗像前,一动不动地看着。
侧面看去,老栗看得是如此入神如此深情。
我没有动,就那么看着老栗,唯恐出动静惊扰了他。
许久,老栗缓缓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小克,你醒了。”
我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点点头。
“洗把脸,陪我一起吃早餐。”老栗说。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和老栗一起吃早餐。
老栗的早餐很简单,一碗豆汁,一个鸡蛋,一碟榨菜,一碟卤豆腐。
正吃饭,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看了下,四哥来的:似乎,除了我们,还有人也在通过某些渠道极为隐秘地进行暗查。
看完短信,我不由看了老栗一眼。
我怀疑是他安排人干的,他似乎也在防备绑匪拿到钱会违反承诺杀人灭口,也做了两手准备。
和反复无常的绑匪打交道,必须要做两手准备,这是必须的,特别是不能确定这股绑匪到底是何来头来历和其真正目的的情况下。
我能想到的,老栗当然也会想到。
我手下有人,老栗手下当然也有人,虽然我没有试过身手,但我确定他身边那些保镖可不是吃醋的。此时,我只想到了老栗手下的几个保镖,没有想到其他力量。
我对老栗此时的认知其实还是很单纯的。
当然,我明白,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造成人质的伤害,调查只能极其隐秘进行,绝对不可以暴露任何痕迹。
但,他的人还是被四哥发觉了。
不知四哥的人有没有被他安排的人发觉。
似乎,我不想让老栗知道我在秘密行动,而老栗也不想让我知道他还有另一手安排。
当然,我们对对方的保密似乎都是善意的。
在我看老栗的时候,他也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小克!”老栗说。
“没什么!”我胡乱应付了一声,接着就低头吃饭。
“呵呵。”老栗笑了下,似乎笑的有些玄机。
此时,我虽然怀疑老栗有另一手安排,但想不出他能走多远,想不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觉得他似乎他在这方面似乎应该是没有多大作为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意人,一个老爷子。虽然他足智多谋,但,似乎,他极有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紧锣密鼓加强我这边工作,我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必须要留后手,必须要确保夏雨的生命安全。当然,这一切还是要悄悄进行,甚至连老栗也不会告诉。
吃过早饭,我对老栗说:“今天就要给绑匪那两个亿了,钱很多,装运也需要人手,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来帮忙呢?”
老栗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哦,好,行。”
我的心里一喜。
然后,我借口上卫生间,电话通知了方爱国他们,到老栗家来,然后,我又通知了四哥,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
9点的时候,一辆厢式货车开到了老栗家门口,停在那里,方爱国他们也到了,站在附近。
老栗和我走出门,老栗看到方爱国他们,冲我微微一笑。
一会儿,开过来三辆面包车,夏纪从前面下来,工作人员打开面包车,夏纪对老栗说:“爸,都拉来了。”
“装车吧。”老栗点点头。
我这时冲方爱国他们示意了一下,他们过来就奔面包车而去。
夏纪看看他们,看着我和老栗:“他们是——”
“小克找来帮助搬运的。”老栗说。
夏纪点了点头,然后就指挥大家把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从几辆面包车上分别卸下,集中搬运到厢式货车里。
2亿元,足足几十个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