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褲
人来人往也好,无人前来也好,除非病的起不来床,否则每天都要跪足一个时辰,纪念祠里会有专门负责人监督、记录,赵构一天都别想逃过去。
这是苏咏霖最早的想法,不过后面苏咏霖又做了一番考虑,觉得赵构活着的时候就让赵构和五个塑像一起跪着,亲身参与进去,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对岳飞的忏悔之意。
等他死了之后再把塑像搬出来代替他。
这样效果更好也说不定。
嗯,就这样做。
于是苏咏霖正式通知了赵构,让他知道自己晚年的安排。
听到苏咏霖对他的这个安排之后,赵构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痛哭流涕。
庆幸的是,他不用和其他皇室子弟一样被编入苦役编制,这一辈子都要在辛苦的体力劳动之中度过了。
痛哭流涕的是,他怎么也算是一个君王,是天子,岳飞是他的臣子,自古以来,哪里有天子向臣子下跪的道理呢?
他将自己的痛苦小心翼翼陈述给苏咏霖知道,希望苏咏霖可以在看在同为君王的份上,免去这样的折辱。
“我这里没有天子,只有做皇帝的人,臣子也是人,犯错的君王向冤屈的功臣下跪认错,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是个罪人,而岳飞始终是大将军,你的地位尚且不如他,向他下跪,天经地义。”
苏咏霖给的回复让赵构感到绝望。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向岳飞下跪,甚至还要在人们的注视之下向岳飞下跪,听着人们对他的种种评价和嘲讽,一直到死。
这不比死了还要难受?
赵构很难受。
但是一想到死亡,他顿时觉得这又不是很难受了。
虽然很没有面子,但是至少可以活着,还相对轻松一些,不用承担更加痛苦的劳役,不用和赵昚那群人一起走南闯北做苦工,做他们曾经最厌恶最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虽然每天要跪着一个时辰,但是其他时间都是可以坐着的,做点擦拭清洁的活计,一日三餐有保障,住宿有保障。
至于生理需求
反正那里也没办法抬头,就一直低着头过活算了,总归也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
这样一想,赵构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点点,觉得接下来安稳的活着或许也不是什么难受的事情,至少和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比起来,他实在是一个幸运的人。
赵昚死了,虞允文死了,很多他认识的人都死了。
他们有的被吊死,有的被斩首,有的受尽折磨之后惊惧而死,全都死了。
但是他还活着。
所以,我赢了。
我是失败者中的胜利者,我是一个赢了的输家,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在败中取胜。
赵构感到无比的快乐,感到无比的庆幸,并且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他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变态阿q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