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何必这样做呢?
真就脑子坏了搞什么家国情怀?
他总不会以为自己战败被擒拿之后还能得到明国的宽恕吧?
怀着浓浓的疑惑,沉该决定找张栻谈话,试探一下张栻的真实目的,确定一下张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一副很不安的样子劝说张栻。
“敬夫,你别做傻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去高丽的路线,但是高丽不是很安全,所以等我们在那边准备好之后,直接从高丽前往倭国,那边有我们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过去之后我们隐姓埋名,就能继续过日子了,苏咏霖绝对不会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找不到我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难道不会疑惑吗?”
张栻察觉到了沉该这奇怪的语气,意识到沉该的动机不纯,便只是摇了摇头,微笑道:“该留下来的还是要留下来。”
“苏咏霖又不认识我们,又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模样。”
沉该摇头,盯着张栻道:“我已经安排人找到了与我们相貌、身形相似的人,到时候让他们穿上和我们一样的衣服,直接杀掉,然后点火焚烧我们的宅邸,做出引火自焚的假象,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苏咏霖虽然在杭州城内有眼线,但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只要我们想跑,他难道就真的能知道我们是死是活并且跑到了什么地方吗?不可能的。”
张栻还是摇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相公,咱们瞒不住的。”
沉该不死心,继续试探。
“除非苏咏霖现在就能听到你我之间的对话,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剩下的所有相关人等都不知道要跟着他们一起去高丽的人是我和你。
明军南下杭州之日,就是我们为国而死的时候,也是两个不知名的客商从杭州前往高丽的日子,没人会在意两个商人的行踪,所以敬夫,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相公,我以为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张栻对此感到不快,看着沉该,开口道:“我以为作为咱们的首相,你至少会坚持抵抗下去,不说战胜,至少也要坚持战斗,而不是战端未起,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沉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少卿,他冷笑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敬夫,你可别对我说你依然忠于大宋忠于这一切,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什么忠君爱国什么捐躯赴国难,都是骗人的!
满朝文武,在我决定离开之前,你知道有多少人准备离开了吗?几乎是全部!全部!知道明国苛待官员,十个官员里头九个都要离开,剩下来一个和你一样的人,要和大宋共存亡。
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大宋共存亡?咱们的所作所为,咱们让这个所谓的江南国存在,不就是为了活着吗?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吗?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吗?”
张栻默然无语,似乎被说动了,表情有些动摇。
看着张栻似乎有些动摇的样子,沉该决定对他进行最后一击。
“敬夫,你可别忘了,令尊到底是为什么而死,令尊可没有犯法,无非是坚持抗击明国,当时满朝堂都是想投降的人,令尊卓尔不群,遂惨死群贼之手,那些人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