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望稍稍心安,旋即一阵恼火,怒道:“差点给你带到沟里去!你刚才说让主席立太子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啊!主席都说了自己要做终皇帝,你还让他立太子,这是干嘛?”
“很简单啊,我不支持主席做终皇帝啊,我不觉得他做终皇帝有什么好啊!”
潘勇建满脸理所当然:“他不做皇帝了,谁来做皇帝?谁来接着他的位置带着大明继续往前走?除了他,谁还能服众?田珪子?辛弃疾?孔茂捷?林景春?谁?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人接替他了,说是不当皇帝,其实不还是皇帝,玩以前老掉牙的禅让那一套,结果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平稳过渡吗?”
田永望被这过于理所当然的说法给震住了,然后细细一想,觉得这家伙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事实就是大家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苏咏霖的光环下还有足够的威望接掌他的位置,他这个位置想要坐上去,注定是千难万险,稍微有点不如意,都要被人放大无数倍狠狠批判。
这要是没点心理承受能力,怕是要给人骂死。
谁能受得了?那群人谁能受得了?
他们绑一块搞一个七人决策小组都还需要赵惜蕊对外宣布承认,然后是苏咏霖承认,这才能彻底稳下局面来办事,刚刚决定搞七人决策小组的时候,大家到底有多担心,田永望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之所以能平稳运行那么多时日,不还是苏咏霖在背后支持吗?
七个人尚且步履维艰,更何况是一个人。
除非,这个人是苏咏霖的儿子,是苏咏霖的血脉传承人,那么大家看在苏咏霖的面子上,会对他较为温柔,还会给他一些照顾之类的,也会更容易接受他的继承。
换了别人,谁有这个待遇?
所以苏咏霖想要搞禅让根本行不通,大家不会接受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家天下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苏咏霖自己打自己的脸,以皇帝的身份宣布他的儿子是太子,这样虽然脸有点疼,但也是最好的结果。
大不了以后苏泽英不做皇帝,就叫主席,这样也算是全了苏咏霖当终皇帝的承诺了不是?
田永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无道理,除了主席的儿子继承,其他人还真不好过这一关。”
“对吧?我是仔细想过的,换做其他人,咱们能服气吗?除了主席的血脉至亲,其他人我是真的接受不了。”
潘勇建笑道:“趁这个机会,趁主席还没有真的准备把皇帝给废掉,咱们最后争取一下,说不定能成,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从龙之臣了,是吧?”
“从龙之臣……”
田永望琢磨一番,果然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主席自己说了自己要做终皇帝,你现在这样搞,我觉得主席不会高兴。”
“那他说自己在读刘邦和杨坚的故事干什么?”
潘勇建又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地方:“这两个可全都是开国皇帝,还是那种比较有名气的开国皇帝,到了这个份上,我觉得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家天下的想法了,不然的话这些事情无法解释。”
田永望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
“主席难道真的想搞家天下?”
“我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潘勇建低声道:“如果这一次我们揣摩中了他的心思,推一把,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结果?”
田永望想了想苏咏霖一贯的行事风格,想了想苏咏霖之前发起的三次大清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能想到的果然还是只有大清洗。”
“你就不能发散一下思维吗?”
潘勇建很有些失望的看着田永望:“这就被吓住了?什么都不敢想了?咱们要是摸准了他的心思,咱们可就不用再屈居副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