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农业生产方面,还涵盖了行政层面的管辖,集体农庄从一个生产单位逐渐向全面化的行政单位转移,成为事实上的一级行政机构,向上对接县府。
在此基础之上,原先属于各个村落的识字班、蒙学校也实现了合并,成为依附于集体农庄的农庄子弟小学校。
合并之后,各集体农庄的师资力量和教育资源得以集中,大大增强了教学效果。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集体农庄集合全部力量一起供养大家的脱产读书人,教育支出单独核算、拨付。
比起单个村落单个家庭独力供养一个脱产读书人的情况来看,也在事实上大大降低了普及教育的难度。
与此差不多的情况就是各大国营手工工场所附带的工场子弟小学校,也是专门负责给工场工人子弟提供教学资源,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他们养育孩子。
工人上班下班的时间和工场子弟小学校学生们上学放学的时间高度重合,完全符合他们的日常生活作息。
因为群体规模相对较小且起步早,于是全国范围内工场子弟小学校的入学率已经实现了百分之百,远远超过农庄子弟小学校的入学率。
但是随着集体农庄政策在传川蜀、江南、岭南等地的不断推广建设,农庄子弟小学校的入学率迟早也会进一步提升。
而这种情况对于目前还存在于明国范围内的需要靠自主劳动生活的传统士绅家族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明国朝廷倾斜大量教育资源给到农民、产业工人,这种情况带来的结果就是农民、产业工人子弟的文化素养的全面提升,以及明国文化扫盲运动的大规模向前推进。
这些大规模的改变所带来的大量后果当中的一条,就是传统士绅子弟在文化素养方面的优势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降低。
传统士绅子弟原先所期待的是抢时间,通过文化积淀优势快速取得官职,从而获得官职,重新确立统治阶层的地位,回到原先食利者的身份上,再续百年豪族。
但是现实却是苏咏霖大量输出教育资源给到农民、工人,大量兴建子弟小学,又修改教材,将明国教育侧重点向理工科教育转移,使得在这一方面并不占优势的传统士绅家族子弟大受挫折。
而农民和工人子弟则在理工科文化素养方面逐渐追赶他们新一代子弟的步伐,双方几乎是站在了同样的起跑线上公平竞争。
属于传统士绅家族的家族文化底蕴相当于被苏咏霖大手一挥,抹掉了。
文化层面的变革要的是他们的根基,而明面上,复兴会组织逐渐把控了朝堂中最有实权的职位,并且开始了他们眼中的【任人唯亲】,使得他们一直都被控制在一些无关痛痒的清水职位上。
能办事,但是事情不太多,能展现自己的能力,但是机会也不太多,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种人,随时都能被替代。
其实,很多行政上的职位就是很容易被替代的,简单接受了教育的人就能完成中低级官员的工作,之所以需要层层考试选拔,无非是高级资源太少,需要人为设定门槛罢了。
没有这个人为设定的门槛,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做中低级行政职位,高级行政职位自然是需要一些天赋的。
苏咏霖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人为设定门槛的局面,使得传统士绅家族出身子弟被限定在了一个尴尬的区间内。
他们能吃俸禄过日子,能让家里人生活好一点,也能培养后代继续读书,但是无法更上一层楼。
他们和大部分出身地位的农民、工人官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