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苏隐点头应诺,然后便要告辞离开。
没走几步路,苏咏霖喊住了苏隐。
“阿隐,一棵大树若要生长的枝繁叶茂,没有深深扎根于地下并且茁壮生长的根系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和沐浴在阳光下的枝叶不同,根系是见不到阳光的。
根系虽然重要,却经年累月在泥土之中,暗无天日,连一般的清新空气都接触不到,这和你们所做的事情别无二致,总是做一些暗中的脏活累活,虽然极为重要,却不为人所知。
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个国家虽然辉煌且荣耀,但是总有些暗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需要有人在暗处保护这个国家,这个职责,我只能交给你。”
苏隐回过头,望着苏咏霖,微微笑了笑。
“打一开始,这不就是您交给我的职责吗?我从未怀疑过我做的事情不能保护这个国家,其他人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我也有我的战场,我感到很充实。”
“那就好。”
苏咏霖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我相信你的坚韧和信仰,但是你也会有疲累的时候,疲劳累积的时候,不要硬撑着,晒晒太阳,或者来找我说话,不要让自己的心也被笼罩着见不到太阳。”
苏隐心头微颤,便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苏隐离开之后,苏咏霖转身返回了卧室。
赵惜芯已经把两个儿子都安排睡着了,正穿着睡衣在书桌边上看书,见苏咏霖进来了,便放下书上前给他脱下外套,挂了起来。
“我听肖翠说了,今天的宴会很成功,大家伙儿都很高兴,这民众代表大会也算是正式成功了吧?”
“嗯,这是当然,咱们费了那么多心思,当然得成功。”
苏咏霖走到桌子边上喝了杯水,叹息道:“惜芯,你说,如果有一天,一个你曾经非常熟悉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却再也认不清他的模样,你会觉得很难过吗?”
赵惜芯正在给苏咏霖整理衣服,忽然听到他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苏咏霖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没出什么事情,我只是想问问你。”
“这可不是什么好问题。”
赵惜芯打量着苏咏霖的面色,没看出什么不好的,便摇了摇头,缓缓道:“非常熟悉的人,不是亲人,就是关系非常好的友人,站在面前却再也认不出来模样,那不就是反目成仇了吗?”
“反目成仇……”
苏咏霖叹了口气,缓缓道:“若是一句反目成仇就能概括,倒还真是简单的事情,结仇无非是那么些事情,终有解法,可要是因为理念的冲突,可就真的是没有解法了。”
“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赵惜芯坐到了苏咏霖身边,盯着他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咏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赵惜芯柔顺的长发:“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至少眼下还不是,相信我吧,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出不了什么大事,这是一定的。”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担心哟。”
赵惜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雨亭,你总是把很多问题一个人装在心里头,心里头的事情装多了,人也是会很累的,我不想你那么累。”
“我是一国领袖。”
苏咏霖笑道:“虽然不再是皇帝了,可我依旧是国家领袖,我要是完全不累,国家不就要出问题了吗?放心吧,我会把控好尺度的,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好吗?”
望着苏咏霖温柔的面庞,赵惜芯只能微微叹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