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的……”
“这是你的胭脂?闻起来倒是香的很。”纪芙茵扫了她一眼,又嗅了嗅那盒胭脂,并没有着急让她站起来。
跪下的这名宫女叫做留翠,年纪只比朱红小一岁,长了张没什么心计的娃娃脸,看起来憨实的很,平日里说话做事也是蠢蠢笨笨的,时不时还会惹出些傻乎乎的笑话,是个典型的傻大姐。
“是,是奴婢的!”留翠抬头,回答地格外干脆,脸上还带着一抹特别不好意思地羞赧,“二小姐,能不能把它还给奴婢啊?”
纪芙茵失笑,像是有意要逗逗她一样,“怎么,这盒胭脂你就这么宝贝啊?我看着也是很喜欢的,不还给你了好不好?”
“二小姐,您还是还给奴婢吧……”留翠嘴巴一扁,像是要哭出来了,哀求道,“奴婢的家人都是做胭脂香粉为生的,这一盒是奴婢的二哥,亲手做了送给奴婢的,还说等过两个月新娶了二嫂,要再送盒子香粉给奴婢呢……”
“原来是兄长亲手做赠,怪不得你会随时带在身上。好了,快些起来吧,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做什么。”纪芙茵笑笑,让青梅把那胭脂还给了留翠,“往后可别再这么傻乎乎的了。”
过了这个小插曲,纪芙茵又转回视线,看向朱红,“你考虑的如何了?”
朱红的脸色清白交替了一阵,先前还摇摆不定的神情,忽然就坚定了下来,“是,是奴婢做了错事!”
纪芙茵笑了一声,“这就不用你再承认一次了,因为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我要问的,是你肯不肯老老实实把教唆你这么做的人给供出来。”
朱红咬牙,“没有人教奴婢,二小姐要奴婢如何指认?”
“就凭你一个小宫女,会有胆量做出谋杀放火,又栽赃到兵部尚书嫡女头上的事情来?”纪芙茵盯住她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二小姐不用给奴婢机会了,就算给再多次也是一样的。”朱红面如死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没有人指使奴婢,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的。”
“赵武是跟奴婢有了私情,却又想要抛弃奴婢,奴婢一时怒火攻心,鬼迷了心窍,就偷了二小姐的胭脂,杀了赵武,又想要栽赃到二小姐的头上,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
“二小姐要奴婢招出什么背后的人,奴婢也想招出来,好保下奴婢这条贱命,但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
沉默地看了半晌朱红那面如土色的脸,纪芙茵摇摇头,似是有些惋惜地叹息了一声,“我本来有心要饶过你一命,既然你这么坚决,路是你自己选的,来人,押着她与我一同去见皇后娘娘!”
见了孙皇后,朱红一字不漏的,将她如何哄骗赵武服下迷药,又是如何让他藏到琼华阁的东偏殿,最后想要一把火烧死他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正同孙皇后坐在一处的秀妃,听了个大概之后,艳美的眼眸眨了眨,慵懒开口道:“这件事还真是有意思,皇后娘娘都没能查的出来的事情,你才回去一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这小宫女本宫看着倒像是个老实的,现在说的这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有什么人心虚了,别有用心所为的呢。”
说这话时,秀妃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纪芙茵的脸上扫过,笑容当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挑衅意味。
“秀妃娘娘说的是,但朱红招供的时候,在场的不止我一人,所有琼华阁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绝不会什么屈打成招。望皇后娘娘明鉴。”
孙皇后嗯了一声,示意纪芙茵不必着急澄清,转过头,对琼姑姑吩咐道:“你带着人,去一趟琼华阁,搜一下这宫女的房间,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琼姑姑这就带人去了,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琼姑姑就带着一件东西回来了,双手捧在前面,“启禀皇后娘娘,这盒冰花秀春,就是从朱红枕头下搜出来的。”
秀妃看见那胭脂,秀美的鼻子又发出了不屑的一声哼,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就凭一盒胭脂,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为了栽赃陷害,故意放在那里面的。”
这秀妃漂亮是漂亮,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天赐美貌的关系,总给人一种仗着自己得宠,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狂妄感。
“臣女斗胆,敢问秀妃娘娘,是不是在怀疑,这盒胭脂是臣女故意藏在朱红的枕头下,想要对她栽赃陷害的?”
秀妃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是又怎么样?这种小把戏,后宫里面,本宫可是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