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见顾沁儿没被自己吓住,随即换了一副嘴脸,用商量的语气向她说道:“姑娘,你要觉得身子这样横担着不舒服,我可以解开你的绑绳,要你坐到我身后去,两手抓紧我的腰带,咱们继续赶路,如何?”
“呸,谁要和你同乘一骑?”顾沁儿嘴里虽在啐着高昌,可环首四顾,却发现已随高昌不知来到了何处,周围尽是高山密林,沓无人烟,心下不免有些惶恐,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请求高昌道,“我会骑马,你再找匹马来,咱们各骑各的马,我保证随你去长安就是。”
高昌见顾沁儿松了口,自愿跟随自己返回长安了,且经顾沁儿这么一番吵闹,也意识到了自己就这么带她同乘一骑前往长安,被路人看到的确不雅,便答应了顾沁儿的要求,带她到前面的一个小镇上用一贯“开皇五株”买下了一头健驴,交给顾沁儿单独骑着,放她在前,自己在后监看着继续赶路。
高昌因担心迟则生变,由他主持的江宁县牢被夏侯福拔除的消息会先于他和顾沁儿传到长安城中的裴蕴耳中,那样就对他大为不利了,因此一路上不停地催促顾沁儿加紧随他赶路,恨不得带着顾沁儿两人插上双翅,一天就飞回长安去。
顾沁儿被高昌时不时地催促着骑驴加紧赶着路,没过两天就觉得腰酸背疼,腿肚抽筋,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般,饶是如此,她仍紧咬牙关坚持着不向高昌低头服软,尽量按照他的要求,以每天三百多里的速度向长安方向疾驰着。
同时,也因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致使顾沁儿内心开始对蓄意欺哄她的英荐由最初的属心倾慕渐渐变得失望,恼怒,甚至憎恨起来了。
高昌带着顾沁儿两人晓行夜住,仅用了四五天的时间就赶到了东都洛阳附近,眼瞅着已赶了多一半的路程,且见顾沁儿连日奔波,实在有些难以支撑了,高昌便主动提出在东都城内歇息休整一天,待人和坐骑都恢复些体力再一鼓作气返抵长安。
顾及到彼此的身份,高昌带着顾沁儿在洛阳城中便想找座较为僻静,不太惹人注意的客栈来落脚,经向路人打听,得知在东都西关附近有座“王城客栈”,店内的客户虽有上百间,却被分隔在五六座单独的院落当中,互不干扰,甚是称意,便和顾沁儿两人牵着驴马朝着“王城客栈”走了过来。
客栈门外早有招揽客人的店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边吩咐人牵上两人的坐骑到旁边的槽中饮水添喂草料,边陪着笑引着两人走进了客栈厅堂,边向高昌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您和这位姑娘是分开来住,还是只开一间客房?”
高昌回想起刚离开南江驿时因强迫顾沁儿与他共乘一骑,遭到过顾沁儿的激烈反抗,甚至不惜以死相拚,自然不敢太过造次,可又担心自己和顾沁儿不在同一间客房居住,顾沁儿会趁自己不备溜走了,便对店伙计说道:“自然是开两间客房,我俩分开来住的。不过,请伙计你费心将我俩安排在相邻的两间客房居住,这样也便于彼此有个照应。”
伙计面露难色地向他解释道:“唉呀,两间客房倒是有,但若是将您二位安排在相邻的两间客房,嘿嘿,请恕小的直言,似乎不太合乎客栈的规矩……毕竟男女有别嘛,小店里男女客人们都是分别住在两个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