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我要给她看我吊死的模样。”
“你这样会吓死她的,只现身就吓得她够呛的了,你吊死的样子我瞧着都心惊胆战,还是不要。”
“什么啊?你摔死的你不难看啊?我瞧着你一脸的血肉模糊,我也心惊胆战了!”
阿蓁唇瓣勾出一抹浅笑来,能这样轻易地把自己死亡的状态说出来,证明他们的心中已经没有芥蒂,大概是死了很久了吧。
她看着几名孤魂野鬼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摔死的,吊死的,毒死的,一个个形状惨烈,着实,大晚上的被一个弱女子瞧见,真的会吓死。
他们吵来吵去,都忘记了初衷是要吓唬她,吵闹的声音越发大了,闹得阿蓁心中烦乱,她伸出手,往下压了一下,道:“好了,别吵了。”
声音倏然静下来,众鬼齐刷刷地看向阿蓁,一名身穿红衣的女鬼伸出长长地舌头,脸是涨紫色的,脚穿红鞋,漂浮在空中,慢慢地飘到阿蓁面前,惊疑地回头看了看,“她刚才是跟我们说话吗?我们都没现身,她怎能看见我们?”
阿蓁心底失笑,不看她,只玩弄着手中的指甲。
红衣女鬼又道:“怕不是跟我们说的,这是傻丫头吧?自言自语的,吓了我一跳。”
她的脸凑近阿蓁,脸上的红筋纹路清晰,这该是吊死的时候血管充血,她虽然把舌头伸了回去,但是脸的颜色和死前的容颜还是不能改变的。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也凑到了阿蓁跟前,他的左脸有一个很大的窟窿,黑洞洞的,皮子干巴巴地翻开,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一些仿佛鼻涕形状颜色的东西在窟窿边沿,细细看去,似乎还有细小虫子在蠕动。
他瞧了阿蓁一下,然后对红衣女鬼道:“她看不见我们的,寻常人看到我,一定吓晕。”
身后群鬼都纷纷在附和摔死鬼说的话,红衣女鬼也深以为然,“确实,是瞧不见的,若瞧见我们还能维持这样的平静的神色,她的胆子一定比天还大。”
巷子里忽然响起了狗吠声,一声比一声急速,一声比一声高亢,阿蓁面容一变,急忙冲进去。
巷子深深,并非外面所看那样笔直到底,其中弯弯曲曲,分两条岔路,再分四条,狗吠声戛然而止。
阿蓁凭感觉,往左边走去,两旁有瓜藤攀爬出来,墙身便染成了绿色,在一所白色的宅子前,她看到一条黑狗的尸体,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前面,就是一所茅厕,她踢开茅厕的门,已然没了小莲的踪迹。
地上有一抹寒光,她蹲下身子捡起来,是小莲小巧精致的银耳环。
身后,有阴风阵阵,她回头,红衣女鬼与烂面鬼跟来了,她沉下脸,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鬼与烂面鬼一怔,飘到阿蓁面前,阿蓁的眸光正看着他们,视线没有偏差。
红衣女鬼叫了起来,“天啊,她看得见我们。”
阿蓁一把拉过红衣女鬼,把耳环在她鼻尖上一晃,“感应一下,我的侍女去了往哪个方向去了?”
红衣女鬼骇然,挣扎着要脱离阿蓁的掌握,阿蓁厉声道:“快!”
红衣女鬼怕得要命,瑟瑟发抖,“我法力低微,无法感应。”
阿蓁放开她,念了一句咒语,空中顿时飘来许多鬼魂,在阿蓁头顶上漂浮着,有光圈笼罩着他们,无法离开。
“谁看见我的侍女?”阿蓁沉声问道。
有颤抖的声音传来,“被两个大汉拖走,往醉月楼的方向去了。”
“醉月楼?”阿蓁眸光一寒。
“醉月楼是青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红衣女鬼回答说。
阿蓁沉默了数秒,青楼?
“醉月楼逼良为娼吗?”阿蓁问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很怕阿蓁,听她问话,也不敢不回答,“醉月楼看似不需要逼良为娼,大把的人把自己的闺女往这里送,但是,那些姑娘是否自愿,可就不知道了,这里每月都会添新魂,都是从醉月楼出来的,听说,醉月楼对不顺从的姑娘手段很残忍,有些姑娘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客。”
阿蓁沉默数秒,唇瓣微微勾起,一抹冷意在眼底浮起,“跟我走,正好是七月,来一场恶鬼大闹醉月楼!”
既然大把的人把闺女送往醉月楼,那么,醉月楼本身是不需要出来抢人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要把小莲送往醉月楼,当然,小莲可能是替死鬼,真正要被送入青楼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