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木堂堂主上前检查了一下,招呼段棋过来,“你看看,确实是摧心掌。”
段棋看到两人左胸位置,各自有一道掌印,掌印很大,段棋把手放上去,还余了空位,她蹙眉,“除了我,还有人懂得摧心掌?”
沈家豪问道:“你师父可还有别的弟子?”段棋想了一下,道:“师父在收我之前,确实是收过一名弟子,但是他已经背弃师门,而且,他走之前,师父还没创摧心掌,所以说摧心掌除了我与师父之外,没有其他人懂,而在师父仙逝后,世间懂得摧
心掌的就只有我了。”
梨木堂堂主道:“但是,分明这两人不是你杀的,掌印都对不上。”段棋摇头,“不能看掌印,即便是我下的手,掌印也是这么大,因为摧心掌用的是阴柔之劲,内力渗入心脏,摧毁心脏而死,出掌的时候,掌力会慢慢渗透皮肤,所以,掌印会往外扩散,掌印越大,意味着
他们死前遭受的痛苦就越大。”
沈家豪道:“如此说来,便不能通过掌印证明是不是你做的。”
段棋单膝跪下,拱手道:“帮主,属下没有杀人。”
“你为什么去醇香楼?”沈家豪盯着她,眸光凌厉。段棋把梁汉文与独孤朗去了醇香楼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属下确实鲁莽,应该等三当家回来再做打算的,只是因知道盐帮行事一向凶残,怕两人遭遇不测,所以想先行探看一下,确定两人的安全再图
后算。”
沈家豪俊美的脸上笼上一层冷峻,“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不是这件事情也会是另外一件事情,盐帮看我们漕帮不顺眼已久,只等着什么时候寻个由头把我们铲除。”
段棋冷笑,“他盐帮的脸还没这么大,若不是有朝廷撑腰,我们漕帮需要这样低眉顺眼吗?”沈家豪听得此言,眸色有些深思,其实,大家都知道,所谓的盐帮有朝廷撑腰,这个“朝廷”其实就是琪亲王与高相国等人,皇帝并非是奈何不了盐帮,只是要留着他们与太子抗衡。基于这个理由,盐帮若真要吞并漕帮,皇帝只会乐见其成,因为盐帮到最终,权力都是要归于皇权的,若盐帮吞并了漕帮,最后都会成为皇帝手中的势力,所以,如果盐帮真的走出这一步,皇上还会襄助盐帮,然后慢慢地收网
,把盐帮的高层架空,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沈家豪意识到,漕帮不能没有靠山了。如今时局混乱,要保持中庸之道,只怕不容易。
他想起阿蓁走之前的那一抹眼神,也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
但是,如果漕帮归顺太子,也不能够太过明目张胆,因为太子现在还是皇帝的心头刺。
沈家豪召开紧急的会议,并让人去请楚君怜。
总部各堂的堂主都被急召了回来,除了商讨应付盐帮事宜之外,还要合计一下漕帮未来的发展。在这个节骨眼上,沈家豪建议楚君怜把婚事暂时搁置,因为,如果这个时候若漕帮的二当家举办婚事,又没有邀请江湖好友或者是京中权贵参加,这在外人看来,就是排斥,眼下,漕帮形势严峻,不能够
再这样任性了。
关乎漕帮的兴衰存亡,楚君怜自然马上就答应了,把婚事挪后,因为如果不挪后,意味着要大办,但是日子紧迫,操办不来,只能是延迟婚事。且说阿蓁跟着包丕子来到醇香楼,在回来的路上,包丕子故意不跟阿蓁说话,营造高深莫测的气氛,企图让阿蓁紧张或者慌神,但是,他有些失望,因为阿蓁的脸色一直都很淡然,仿佛她是去串门子而不
是赴一场生死宴会。
包丕子有些好奇地看着阿蓁,看了许久,如果说她不是胸有成竹便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在即将下马车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地道:“粤南县主,你对我们盐帮了解多少?”
阿蓁看着他,眼神却有些茫然,“了解多少?不太了解,知道盐帮和漕帮并称天下两大帮派。”
包丕子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有些失笑,认定了阿蓁是真的不知道此去的凶险,遂意味深长地道:“县主,自求多福吧!”
阿蓁的神色更加的迷茫,“自求多福?二当家把话说明白些可以吗?这事情本来就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啊。”
马车在这个时候,稳稳地停了下来,包丕子轻蔑地笑了笑,“到了,下马车吧!”
他首先跳下去,也没看阿蓁,径直大步走进去。
有两名弟子在马车外等着阿蓁,见阿蓁掀开帘子,其中一人道:“三当家,请吧!”
盐帮上下对她都没有几分善意,没有人顾虑她的身份,毕竟,虽然她是皇上亲封的粤南县主,可盐帮的背后,还少权贵吗?这种有名无权的县主,谁会放在眼里?
而盐帮和漕帮并称两大帮派,一个虚有其名的漕帮三当家,更是一个笑话。
所以,莫说包丕子,就是盐帮旗下一个小头目,都没把阿蓁放在眼里。
阿蓁走了两步,忽然说腿软走不动,包丕子回头不耐烦地吩咐,“你们两个,扶着她进去。”就这样这两名盐帮弟子一左一右与阿蓁一同进去,看似是陪同她,但是,实际上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形成了挟持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