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刑庭的法官,方朝阳面对的几乎都是人间悲剧,却从未像苗伊案如此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有时,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名穿行在迷雾中的探路者,孤独而彷徨,不停地走,总也看不清前方。
尚勇说得对,他是一名法官,也是一名公民,只有彻底查清苗伊案,才无愧内心。
转眼到了周末,上午,方朝阳带上包裹的只露着双眼的皮卡卡下了楼,坐进了车里,前往市医院进行复查。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皮卡卡发出了笑声,方朝阳问道:“你笑什么?”
“哈哈,我看到了同事李一峰,搞得灰头土脸的。”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真是辛苦了。”
“还是我幸福啊,可以躺在大床上,享受帅哥的服务。”皮卡卡还挺得意。
“别说风凉话了,看看他,就知道你以后是什么样子了。”方朝阳提醒道。
“对了,这几天我没问,范力涛有线索了吗?”皮卡卡问道。
“还没有,你们队长说,刑侦专家正在分析他的行动习惯,根据部队那边提供的资料,他非常有耐心,也有毅力,能够守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呆两三天。”方朝阳道。
“狙击手?”
“当然不是,他倒是有些孤僻,喜欢呆在无人的地方。”
“朝阳,我还是觉得,他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皮卡卡道。
“别疑神疑鬼了,我想,以他的狡猾,早就发现你那名同事了,唯恐避之不及,还能自投罗网?”方朝阳道。
“这可难说,他不走正门,也可以从别的地方潜进来。”皮卡卡嘟囔道。
“通常情况下,嫌疑人总要给自己留下充分的逃跑时间,咱们的小区虽然破,也是有围墙的,他不能允许自己犯这种没有退路的错误。”
“好吧,你有理。”
一路聊着天,车子来到市医院,停在对面的停车场上。
跟皮卡卡穿过马路的时候,方朝阳还是不由想起了苗伊,她就躺在这条路上,在血泊中无助地看着天空和四周。
彭姜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前,将皮卡卡带了进去,方朝阳坐在走廊里等候。
没过一会儿,彭姜就从诊室里出来了,说道:“卡卡的皮肤组织愈合能力很强,再有一个星期,右臂就能做一些简单动作了。”
“那就好,咱们医院也能进行皮肤美容吧?”方朝阳问道。
“你看过她肩头的伤疤了?”彭姜敏感地问道。
“没有,但我想,每个女孩子都不愿意带着这么大的伤疤吧!”
“她不一样,一直觉得可以在那里弄个纹身,彰显个性。”彭姜笑道。
“还真是迷糊虫,纹身虽然个性,但在不少行业都有限制,还想不想当警察了?小姜,尽量还是做美容修复吧。”方朝阳说道。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法官!”彭姜酸溜溜道。
“不说这些了,小姜,范力涛依然在逃,你务必要小心。”方朝阳认真道。
“想想那天的事情,都觉得后怕,放心吧,我上下班的时候,都选择人流密集的时候,现在觉得,公交车反而是最安全的运输工具。”彭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