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人都哭起来了,二小姐才转身去喊了声翡翠,翡翠取来两方湿巾帕给她们擦脸。
哭了好一阵,江媛菱才平静下来,抹抹泪,瓮声问道:“骏哥儿?怎么把骏哥儿也扯进来了?”
二小姐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忽然坐直身子,接话道:“骏哥儿孝顺,之前母亲被罚跪雪地的时候,还是骏哥儿去陪着母亲呢!”
江媛菱听完陷入短暂沉思,想到什么,忽然又瞪圆眼睛,对二小姐道:“你也真是,当真废物一个吗?在母亲身边怎不好生劝着母亲?”
二小姐本就为大太太格外在意骏哥儿的事心中不爽,听到大姐的责问,立刻撅了嘴,不耐地偏过头去,索性不回答。
江媛菱更加气愤,指着二小姐道:“瞧你那不耐烦的模样!若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母亲会这样操劳吗?上回去京里你怎就不争口气?”
二小姐一听到这句话,彻底恼了,回过脸来,还嘴道:“争气争气,人家看不上咱们,教我如何争气?就大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自个儿怎不在姐夫家好生争口气?”
“你……”江媛菱被刺到痛处,一拍扶手立起身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二小姐见大姐还拍板子了,也蹭地起身来,白了江媛菱一眼,扭头就走,只见帘子用力一晃,二小姐人就没影了。
江媛菱愤愤跺了两下脚,又无奈地坐下来。
大太太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两姐妹的不合,只劝道:“你也别去朝她说教,她心里边也不好受。”
“我看她呀,越大越倒回去了!瞧您这样劳苦,又受尽委屈,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心疼!”江媛菱低声埋怨着。
大太太腿上还难受着,没力气着急上火,依旧只是摆摆手让江媛菱莫要再指责。
二小姐自幼便是这样,也只有在牵扯到自个儿的事情了,她才会乖巧地贴上来一口一个母亲。
“与其说担心她,我心里更是担心你。”半晌,大太太又讲出这句话。
江媛菱听完神色一凝,忽然满脸神秘地看着大太太,低声说:“母亲也莫要担心了,过不了多久,我在郑家也能抬得起头了。”
大太太一惊,看着江媛菱得意的神情,不由得指着她问道:“莫非你……”
莫非是江媛菱有喜了?
这会儿江媛菱穿了长袄,一时也瞧不出小腹的异样。
看大太太目光惊愕,她连忙道:“还没有的呢,不过……等不了多久了。”
大太太听完更是一头雾水,江媛菱凑近了些,嗓门压得更低,道:“我托人打听了,说民间有一个妙手大夫,可灵了!一剂药下去,保准生男婴!”
大太太听完眼睛一亮,复又担忧问道:“你可得小心些,莫要是江湖术士,专门蒙人的。”
江媛菱坐直身子叹气道:“如今我这肚子两年多了都没动静,管他是不是骗子,试试再说。”
大太太听完也点点头,愁了许久的脸上终于又浮起了笑容,咬牙用力一捶腿道:“等到那个时候,我看这江家的人还敢不敢那样对待咱们!”
大小姐江媛菱在府里歇了一夜,第二日就起身匆匆回郑家了。
前去送她的是大太太和江永骏,不见大老爷,也不见二小姐。
江媛菱凝眸看着大太太和江永骏,挥了挥手让她们进屋去,有些酸楚地叹一口气,放下了轿帘。
她必须试一下,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
年关将近,夜里越来越冷。
千柔灌了两个汤婆子埋在素雪的被窝里暖着,又忙活着剪烛芯,添银碳。
素雪沐浴完毕,见屋子里晃来晃去就只有千柔的身影,有些奇怪,问了句:“怎就你一人?妙梦呢?”
千柔夹银碳的手顿了顿,回头低声道:“妙梦犯了错,在外院思过……”
“犯了错,什么错?”素雪有些懵。
千柔更懵了,愣愣看着素雪。
素雪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之前好像借着训斥妙梦来夸了杜鹃一番。她以为妙梦明白的,因为妙梦捧上来那茶水,其实并不烫人……
素雪坐上软床细细回想,才发觉似乎这两日都不见妙梦。
她心底一凉,叹气道:“这傻丫头,我哪是真的在怪罪她?快去外院瞧瞧。”
千柔见素雪这样反应,心中的担忧这才消散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碳盆,打起帘子往外院走去。
素雪靠在白底绣大朵团花锦缎迎枕上,兀自苦笑着摇了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