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确实没从中听出有什么隐情来,他索性直接望向儿子,再问:
“你这救人,还能闹出那么多破事?”
这年代,普通民众为人处世,都谨慎再谨慎。
难得有件丑闻,不出三天时间,整个江城公社,都在传播这条流言,发酵到现在,怕是连下面生产大队,都有所耳闻了!
闻言,霍立钊沉着脸,严肃对上父亲探究的目光——
之前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误,但是现在重新说给父亲听,他倏地产生窘迫感,素来淡定的神色,浮出点尴尬说道:
“我救她上岸时,她呼吸都停了,我给她做人工复苏。”
“……”霍文峄气噎黑脸,盯着儿子已泛红的耳尖,沙哑追问: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冷着肃容,霍立钊颌首。
一结合流言的内容,霍文峄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普通老百姓,不懂这先进的医学救人手段,只以为他家儿子与那魏家姑娘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霍立钊隼目冷冽的对上父亲凝重的面容,道出细节:
“爸,重点不是这,是汪淼!
她根本不想跟我这鳏夫相看,眼前又有这么好理由在,不正好让她站在有利位置,推了这门相看!
爸,不管真相是什么,汪淼就是看不上我。”
将早饭端出来的陆叔琴,正好听见继子这自嘲话语,遽不高兴说道:
“瞎说,咱家立钊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她汪淼不过是汪副主任侄女,生母早丧,父亲不管,凭什么嫌弃咱家立钊!”
呸,她都没嫌弃那汪淼‘丧妇长女’呢,她凭啥子嫌弃自家事业有成的继子!
为此,陆叔琴神色带着不豫,语气却温和道:
“早饭做好了,你们俩父子先吃早饭,边吃边商量。”
霍家父子听令,一前一后站起来。霍立钊先去洗了脸面,才回到餐桌坐下来,续说:
“小妈,咱们家,也就比普通工人家庭好一点,人家看不上我这鳏夫正常。
再说,我年纪是比那汪淼大七、八岁,又有孩子,人家不想当后妈,使点手段、多大事儿。”
陆叔琴招呼丈夫继子吃菜,有粥有小炒菜有包子,一桌子丰盛的早饭,油香飘散。
再听到继子这话头,她不满意,又知继子推搪相看,但她更多不满是针对汪淼,因而提醒老伴和继子:
“立钊,本来汪淼不满意、不想相看,是没多大事儿,大家开诚布公,这事笑笑就算了。
可汪淼这流言一出,心思就歹毒了!不光败坏你名誉,连那魏家姑娘名声,都被她污蔑了!这就是汪淼人品有问题!”
霍文峄一听妻子这言论,“啪”地一声丢下筷子,直道:
“坏了!”
低骂时,他还瞪向儿子,黑沉凝霜。
“就是!这汪淼人品,是真坏!咱立钊还好说,一个大男人,最多再迟两年,以后谈婚事。
就那魏家小姑娘才可怜!被汪淼这么一传唱,这会儿肯定是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陆叔琴是相当怜悯且同情魏姑娘的遭遇,仿若感同身受。
霎时、霍立钊动作停顿,再香的肉包子也吃不下了。
在父亲继母‘深沉’的目光下,他默默放下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