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陆朝阳又笑了起来,道:“好,那你说的,我就先给你生个闺女儿。”
陆展瑜扣着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说他出了门去,放马奔驰见着的景致,说赵家夫妇对她的思念,略提起林氏的身子,只说调养着在恢复了。还有陆玉梅新生的那个小宝宝。
陆朝阳听了,问了几句林氏和陆玉梅的身体,道:“……难道就不能断了药了?”
陆展瑜道:“你放心,我只是给她们食补而已,都不是太烈的药。能吃着,先把身子调理好,总是好的。何况,现在赵家也不是供不起。”
陆朝阳想了想,才点点头,道:“也对,也省得娘老还想着去做事。”
两人亲昵地咬了一会儿耳朵,黄婆婆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莲藕糕来了,摆在炕桌上给他们吃。黄婆婆自己则高高兴兴地收拾着桌子上那些东西。
陆展瑜几乎没有怎么吃。他知道陆朝阳喜欢这个,便想都留给她吃的。陆朝阳一直劝,他吃意思意思吃了两块。
结果陆朝阳怕老是热味道要变,便自己全吃了,结果又撑得躺在陆展瑜怀里动弹不得。陆展瑜只好又给她揉肚子,轻声取笑她。
夫妻俩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陆朝阳果然又提起那个村西头赵家的事儿。
陆展瑜便把商玉卿的杰作说给她听,并道:“……说是热疮,其实,那也是和热疮相似的东西。我开给他们的药,也不是不能治的,只是时间要拖久一些罢了。”
陆朝阳听了直笑,道:“你这不就是折腾人家大姑娘吗?”
陆展瑜冷笑道:“既然对岳父岳母下了手,还敢来找我看病,那就该知道会是这个下场。”
陆朝阳想想,觉得,也对!
隔天,乡下就送来了大批一直用冰镇的莲藕,虽说不如新鲜的那么鲜美可口,可是在这个季节,却也是难得的美味,把陆朝阳馋得口水都没完没了。还有不少干货莲子,就是藏冬的时候每天吃莲子羹,也是够的。
藏冬正式开始。
陆朝阳在黄婆婆的帮助下,早就操持分配好了家事。自己一家子,是和梅huā,还有黄知秋一起藏冬的。梅huā的手艺也不错。黄婆婆则带着那边的丫头和小厮一块儿藏冬。原因无非是那边有男有女,没有黄婆婆看着,怕出事儿。
而在陆家工作,各种各样的福利很多。最让人心动的,除了银钱的补贴,恐怕就是这在藏冬季节,回家过年,不扣工钱,不回家,也能安安心心的藏冬,不用听主子使唤,大冷的天还要跑来跑去去。陆展瑜夫妇都不是那刻薄的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藏冬的时候,使唤别人。
小寒过了那一天,黄婆婆来给陆朝阳报备过,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陆朝阳就吩咐下去,大伙儿可以开始藏冬了。
陆展瑜一年到头,总算落了一个彻底的清闲,就舒舒服服地坐在炕上,垫着靠枕,伸展了手脚看起书来。陆朝阳坐在他身边做针线,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
陆展瑜佯装不在意,翻了一页书,嘴角却噙着笑,道:“又在做什么?”
陆朝阳低声道:“做宝宝的小袜子呢。”
说着,她低头咬了线,拿起成品看了看。陆展瑜看到那小袜子上绣了一朵小huā。陆朝阳笑道:“我只会做最简单的,没有黄婆婆做得好。”
陆展瑜轻声道:“是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他是想起了他娘。
陆朝阳看了他一眼,爬过去躺在他硬硬的肚皮上,轻声道:“你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婆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展瑜回过神,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轻声道:“我娘……就是一个乡下的妇道人家,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不过针线非常好,一天就能做好一件衣裳。那时候,虽说有我爹接济着,不过她还是时常在镇上接了绣活儿来做,攒些小钱。只是后来啊,她一病,这些钱就全都huā光了。”
陆朝阳突然想了起来,道:“对了,公公是入赘的,那老家应该还有亲人吧?还有我婆婆,也该还有家人才是?”
闻言,陆展瑜撇撇嘴,道:“最好不要打交道的好。娘怀了我,就和家里断绝了来往。爹入赘以后,和那边关系走动也不勤快。现在爹走了,连祖坟都不让他进。朝阳,咱们俩是自立门户,不用和他们牵扯在一块儿。”
陆朝阳听话地点点头。
今年藏冬,陆朝阳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和自己心爱的人黏在一起。平日两人都忙,倒不知道如果天天黏糊在一块儿,相处起来原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