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拉着他的手劝道:“丧子之痛,宛若割肉,咱们在娘娘跟前还是别提这些伤心事了。”
“嗯!”
九阿哥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了想之前在太医院问过的,对舒舒道:“娘娘生产估摸在五月底、六月初,就是不知道是阿哥还是格格……”
舒舒心里则是算了下额涅那边的产期,应该比宜妃早一个月到两个月。
就是四月下旬到五月初。
“我也说不好到底是盼着额涅生阿哥,还是生格格了。早先的时候是盼着生个小阿哥,那样我还是独女,阿玛、额涅、阿牟眼中我最重要的,可想想我已经出嫁,她们多个小棉袄陪着,也更好些……”
舒舒说道。
谁能没有些小私心呢?
舒舒也是贪心之人,自然盼着她看重的人也以她为重。
九阿哥道:“随便她们生什么,反正咱们说了也不算;要是岳母那边添了小格格,那往后爷代了岳父、岳母的那份疼你……娘娘那里,爷倒盼着是阿哥了,皇家格格不容易,像端敏长公主那样肆意的,能有几个?”
说起公主,九阿哥想起一件事道:“舜安颜不是补了侍卫么,听说这些日子汗阿玛传了他两、三回,爷估摸着是为九格格择婿……”
九格格养在太后跟前,打小供给就比其他格格高一份,在京城择婿,也并不让人意外。
“太后有了春秋了,汗阿玛不会将九格格远嫁……”
九阿哥道。
舜安颜是九阿哥的伴读,年初才补侍卫。
九阿哥与他关系平平,跟舒舒提过两次,都说此人性傲。
舒舒对他的印象也寻常。
可是能被康熙择为女婿,并且在公主薨后也继续保留和硕额驸身份,足以证明后世关于这位额驸舜安颜的各种污名应该是小说家言。
此事压根不与舒舒相干,舒舒也不会自大的对此事指手画脚。
相反,她还有些乐见其成。
要是事情成了,德妃要气死了。
至于九格格的早逝,是中暑而死。
想起九阿哥七月里那一回,舒舒也是心有余季。
等到过了年,她打算问问尹太医,看能不能将藿香正气水给弄出来。
要是能成了宫里的常备药,那也不至于中暑就折了一个公主。
腊月天短,一日匆匆而去。
两人虽是分了铺盖,可是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在一起歇了。
要么九阿哥钻到东稍间来,要么就是留了舒舒在书房。
两处的火炕都是暖暖的。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说的就是如此。
九阿哥不去衙门,两人就开始睡懒觉,差不多都是辰正才醒。
等到两人梳洗完毕,小椿就进来禀道:“福晋,头所开始搬家了……”
舒舒与九阿哥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
即便晓得十三阿哥去了乾清宫,两人也只当说的是年后留在这边之事,至于撵十四阿哥,都当成了一句戏言。
更不要说是在年前撵走。
偏偏这些日子,上书房的功课还在继续,十三阿哥也没有打过照面,不知道如何。
九阿哥来了兴致,道:“你别出来了,爷过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头所。
前院开始装箱打包了。
是十四阿哥的东西。
十四阿哥名下的嬷嬷、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带了小心。
他们本来就是上月底才分过来的,资历都浅,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多问一句。
九阿哥看在眼中,晓得应该是御前来人,否则旁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趁着十四阿哥不在的时候直接给他挪屋子。
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的小太监。
九阿哥认出来,是乾清宫侍笔太监魏珠,就是长得高,实际上比九阿哥还小,只有十四、五的年纪。
贫寒人家出身,父母双亡,被亲戚寄养在寺庙里,后来净身入宫,就被乾清宫的老总管看上,直接选进乾清宫当差。
“九爷……”
见了九阿哥过来,魏珠忙上前躬身请安。
九阿哥摆摆手叫起道:“怎么这个时候搬?离过年没几天了!”
魏珠答非所问道:“东头所的屋子烧了三天了……”
九阿哥明白了,这是十三阿哥求的。
他拽了荷包,直接丢在魏珠怀里,道:“新打的小金鱼儿,便宜你了,拿着玩吧……”
魏珠笑得灿烂:“怪不得今天奴才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应在九爷您这儿……”
两人虽尊卑有别,可年岁相彷,也算是熟稔。
魏珠心里挺喜欢九阿哥的行事。
皇子阿哥,自有倨傲的时候,可是他的傲气是对着内大臣什么的,并不作践他们这些苦命人。
平日出入乾清宫,不管是对总管,还是他们这些小太监,都算客气。
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御前近侍的缘故。
二所这里,太监的待遇不能说宫里最好的,也是数得上的。
甭管内务府那些包衣怎么说九福晋坏话,可在太监圈里九阿哥夫妇则是另外的口碑。
九阿哥则是喜欢魏珠有见识,没记事就寄养在寺庙,十一岁净身入宫,中间小十年的功夫,各种见闻说起来头头是道。
九阿哥之前听了两回,觉得跟话本子似的有趣。
加上他谈吐行事都大方,八面玲珑的,不像其他太监那样畏畏缩缩,九阿哥就也高看他一眼。
九阿哥带了几分看热闹的意思,道:“就这样搬了?说不得老十四怎么闹呢,汗阿玛就不怕?”
魏珠小声道:“九爷放心,十四爷闹不起来……”
“啊?”
九阿哥有些不相信:“老十四可不是乖顺的,浑起来说不得直接闹到乾清宫去……”
魏珠指了指南边,道:“南巡随扈的名册,就要定了……”
小钟故事有读者觉得不融合,舒舒要长命百岁,还有八十五年,除了吃吃喝喝,还有各色点缀才是生活,不是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