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与母亲前来,是知道姨母来了,想求你帮帮手。”少女说到这里,又大声道:“那事对于姨母来说,很简单的。”
一边说,她的目光一边有点不受控制地看向马车内。
陈容不耐烦了,她把车帘拉下一点。
见她这样,那少女一惊,她连忙说道:“姨母姨母,是这样的,有人欺负我们,你要替我们出头。”
替她们出头?
陈容有点好笑,也有点吃惊,她微笑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陈琪伸手扯向少女,她才扯了一下,少女便猛然把手肘一抽,回头瞪了母亲一眼。
然后,她转向陈容,谄笑的,清亮地说道:“姨母,欺负我们的人是我的父亲。我母亲本是他的原配,我是父亲的嫡女。可是几年前,父亲硬是娶了一个乡下来的贫妇做他的平妻,还把原本许配我的婚姻,也给了那贱女人的女儿。还有还有,我那父亲一家人,老是欺负我母亲,不但不给她饭吃,还让她做很多事。”
她一边说,陈琪一边在旁不停地扯着她的衣袖。这时的陈琪,脸色越来越羞愤难当,特别是对上陈容时,那羞愤又添上了被人侮辱的恨。似乎,她的女儿把这样的事说给陈容听,而陈容还这么平静地听着,那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这羞辱,是陈容给她的
少女不耐烦地用肘连撞了母亲几下,她也不回头,只是看着陈容说道:“姨母,听母亲说,你原来很不让人喜欢……”她刚说到这里,陈容便感觉到,倚在自己肩膀上养神的王轩,双眼一睁,肌肉一紧。
陈容连忙伸手抚了抚儿,然后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听着那少女继续说下去,“以前的事不说啦。姨母,你现在都过得这么好了,听说权势还大着呢。你给我找一门好亲事吧,也不要太强,便是王谢瘐陈几家的,能当权的庶就行。”她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王弘,忍不住补充道:“当然,要是这几家的嫡就更好……”
少女昂起头又说道:“对了,你还要记得跟我父亲说,要他解除那个贱女人的婚约,你要命令他把那贱女人送给吴管事当小妾。那吴管事是谁你不要管,反正这样说没差啦。”
少女滔滔不绝的说话声,四周的护卫似乎呆住了,便是后面马车的双胞胎,这时也瞪大眼看向她。
……以他们的地位,还真正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第一次见到,直是说不出是新鲜,还是好笑,还是厌恶。
陈容也是有点呆怔。
她对着一脸理所当然,语气甚至还带着命令,还颐指气使的少女,呆了呆后,终于向她身后的陈琪问道:“阿琪,”她似笑非笑,“你今天带着女儿前来,是想用什么身份,什么样的恩德来命令我帮助你们?”
少女有点听不懂陈容的话,怔在那里。
倒是陈琪,马上听明白了,她的脸一冷,刚瞪过来,对上陈容身后的王轩和王弘,气又虚了。
她抿着唇,好一会才回道:“当年你到南阳,要不是我们收留,你哪有什么容身之地?”陈琪说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触动了怨恨,她羞怒地说道:“要不是我们,你只怕会流落街头。那样的话,你也遇不到你现在的夫主,也没有办法得到陛下地看重。”
说到这里,陈琪高高的昂起了头。
其实,她前来时是想过的,要好好求求陈容。毕竟她已走投无路,毕竟她所识得的人,只有陈容的地位最高,只有她一句话就能帮助自己,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不知怎么的,真正见到陈容,对上她那熟悉的,仿佛没有改变的面容,她就无法控制心的妒恨,她就仿佛回到了当初,仿佛自己还是当年的那个陈琪,而她也只是当年的那个陈容。
陈容笑了。
她静静地看着这母女俩,慢慢的,她把车帘一拉,轻喝道:“丢出去”
“是”
嗖嗖嗖,几个护卫策马围上了母女俩。陈琪一惊间,忍不住尖叫道:“陈氏阿容,你敢如此绝情?”
可惜,她这句话刚出口,一只铁臂便拎起了她,然后,把她朝路旁的田一甩
“扑通”一声,陈琪给重重摔入了泥田,她的大叫声还没有落下,便啃了一嘴的泥。
痛得几乎晕厥过去的陈琪,刚艰难地翻转过身来。只见眼前一阵黑影扑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扑通”一声,她女儿的尖叫声从她旁边的泥土响起。
轻轻松松地扔出两人后,一个护卫抽出长剑,走到那马车前。只听得“卟”的一声,剑起血花四溅,转眼间,那老马的脑袋,已扑楞楞地滚落在地。
砍了老马,几下把马车推翻到泥田间,队伍又浩浩荡荡地向前驶去。
就在陈容把车帘拉下的那一瞬间,只听得一声嘶哑的,惊惶的哭声传来,“我的马啊,我的马车啊……唔唔唔,这是我背着你父亲偷出来的马车,他会打死我的,怎么办,怎么办?”【#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