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兵部……
想到兵部,皇帝就觉得这是一根难啃的骨头!没几个能啃的下去!唐斳去了一年多尚三分之一的人不服。
“白黎,把东西撤了。”皇帝开口的时候已经过了未时了。
待内侍们撤下铜炉,又拿着艾草水清洗大殿,皇帝看着少了一大半官员的大殿说道“今日便散朝了,诸位爱卿都是我大周栋梁之才,且好生休息,门外有太医院诸位大臣煮好的药茶,诸位饮后再各自归家吧。”
皇帝率先离去,唐斳白黎郑肃希随后跟上,左右二相和镇北将军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得操心这些事,总得和皇帝好好搬扯搬扯才是。并剩下的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礼部尚书随后去了勤政殿。
而另一边,太后设宴华清池。
太夜芙蓉未尽,路旁香草萋萋,假山遮流水,泉里双鲤鱼,树上折桂香,风来催铃响。
“南越主君,请用茶。”太后尚未来,清明还带寒,是皇后带着东阳,唐玥,孙烟薇与姜觅等人招待南越的使臣。
这一次,皇帝可是亲自叮嘱过皇后的,若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皇后不敢小觑,也是经心装扮过的,高髻上玳瑁翡翠簪宝光流转,鬓角颤巍巍的悬着东珠盈盈,点翠的华胜,玉梳,并不是珠光宝气的一团,日光耀耀,流转着一种大气雍容。为了显得更加有风仪,她今日穿的是皇后独有的绿色长衣,裙摆绣龙行海水的纹样。
东阳今日也穿得隆重又不失公主气度与少女娇俏。曳地的月白流仙裙,用金银双线各绣蝶纹,裙摆又用粉色丝线挑绣几朵摇曳牡丹,深浅重叠,行走间如遇风颤花瓣,花蕊栖蝶,幽香暗浮。
茶,是唐玥去上的。
粉彩瓷的杯盏,画的是佛家的飞天之景,描笔如毫毛,运笔如飞矢,不见丝毫涩涩,整幅画浑然一体,圆融如意之感浮现其间。
“多谢郡主。”南越主君对着唐玥一笑,眼底有几分戏谑,唐玥微微颔首低眉行了个半礼。
今日这南越主君倒不似佛门清修客,却是儒家雅正君。锦衣玉带,高冠玉簪,赫赫如明珠。
“却是我来迟了,劳诸位久等了。”
太后开口,并未着盛袍,却有着比皇后更大的气场。左右两列婢女执琉璃莲花盏,内置明珠香丸,行走时香气隐隐,恍然是神仙模样。
在坐之人纷纷起身行礼,太后一压手便止住众人,端坐于主位道“都起来吧。”
又侧身问南越主君“含光君可还适应?”
原来这位王上,名含光?唐玥微微挑眉暗想。
南越君上对于太后此种称呼并未有任何不满,太后是长辈,不出意外他即将迎娶的公主便是这位膝下的义女,算起来也是半个岳母,是长辈,故欠首以回“劳太后惦记,大周民风淳朴并无任何不适应。倒是含光有一事所求,还望太后应允。”
“哦?含光君但说无妨。”太后扬眉而笑,衬得桌上薄胎瓷里的桂花都多了几分贵气。
“今日这茶,含光颇为喜欢,斗胆请太后恩赐些许,也好让含光在南越也能常常品这清雅之味。”
太后被他这番言辞逗笑了,“含光君真是有趣,这有何妨?日后南越与大周便是一家人,不过些许茶叶罢了,薇儿,且烦你去给含光君备茶了。”太后转头对着一旁的孙烟薇,眼神带笑意味深长。
孙烟薇淡然起身,新荔脸上映薄薄一层红霞如雾,婀娜行礼口中温言而出“是。”便轻移莲步离去。
南越君上朝她看了一眼,孙烟薇亦是在不经意时与他对视,两眼相对时,虽出人意料但也没有失了礼数,大气的点了点头便离去。
南越君上无心评价其衣着相貌,却对这般仪态很满意,身为一国之母,得当得起风雨才行。
待孙烟薇离去,皇后也告辞,太后悠悠的饮茶,眼里盈盈笑意褪了些许对着南越君上道“含光君来我大周求娶公主和亲,是两国邦交之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太多的道理也知道这事于两国百姓有好处,这是身为一个母亲也有几个问题想要试试含光君了。”
早知宴非轻易的含光君点点头道“太后娘娘尽管开口,含光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后一笑,拍了拍手“把东西呈上来。”
姜觅便端了个锦盒上来,太后让她打开盒子,里头是颗拳头大小的白珠“此物名九曲,内有宝廷,游廊,长街,宫殿七座,又有花木扶疏各色,却只在两头各有一小孔,如今有一红丝线,含光君可有何法能让红线过珠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