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洛等他说完,低声说道:“诛我者乃晋国泾陵公子。我原是许配于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联姻路中截杀于我。”
麻衣大汉闻言沉思起来。
卫洛望着他,她初来贵地,一无所知,眼前的这大汉不似是普通人,心中只希望他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或提供一些有帮助的看法。
在卫洛的期待中,麻衣大汉沉吟道:“既如此,公主不可轻举妄动,亦不可轻易回越。”
“为何?”
“公主嫁晋前不曾耳闻?”
卫洛心中突地一跳,她可是个冒牌货,虽然还能感觉到这个身体残留的一些本能,可具体的事却是一无所知的,哪里听过什么?
麻衣大汉见卫洛表情显得很不自在,暗暗想道:这公主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孤陋寡闻也是正常。
想到这里,他继续说道:“越晋相仇久矣,此番联姻大不寻常。”他顿了顿,思量了一会又说道:“我飘零四海,对此只是略有耳闻,无法跟公主说个明白。不过空隙来风必定有因,公主如要回越,可先与亲人好友先联系好,探明了情况再去不迟。”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身为越人,原应护送公主回越。奈实有要紧事。”
卫洛怔怔地望着麻衣大汉,在这会功夫,麻衣大汉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深,颇有点坐立不安,看来他的事情实在是十分要紧。
他为了相救自己,能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依然绕道前来相救,实已是无边恩德,她确实不能再向他多作要求了。
这个时候卫洛自己也是七上八下,惶惶无依,却还是本能地安慰起他来,“君既有要事,离去便是。我,我有自救之法。”
麻衣大汉望着眼前这个明眸如水,虽逢大变却温柔如故的少女,他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地听出少女话中隐藏的惶恐不安。她这般强撑着不安安慰于已,实让这人心生好感,何况她还是母国公主?于情于理,自己都有护卫之责。可是,自己那事实在太过于紧急和重要了。
他想了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来,他打开木盒,从中拿出几个竹简收入怀中,然后把木盒递给卫洛。等卫洛接过后,他又转身走到马背上,从包囊中取下一包物事扔给她。
麻衣大汉纵身上马,转头对卫洛叉手说道:“公主,那木盒中有一册竹简,乃我师门之物,上书有些许易容之道,另包中有一些钱币,以及一身男装,这些或可能解你一时之急。公主,我去了!”
声音一落,他便纵身上马,长叱一声,策骑向官道上急驰而去。
麻衣大汉极为匆忙,那策马而去的身影几乎是如电如风,卫洛刚记起还没有问他的姓名时,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卫洛的视野中。
听着那马蹄声渐渐消失,卫洛收回目光看向那木盒,她把这薄薄的木盒一打开,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由八根小竹片串成的竹简。上面墨迹陈旧,字是卫洛识得的隶体。她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好木盒,拉过那个包袱来,看着里面明晃晃的农具形状的布币和青铜刀币,还有紧紧捆成一团的一身男子袍服,喃喃自语道:“我这运气真是不错,不但没死还得遇高人。”
卫洛得到了这些东西,心中底气大增,不由精神一振。她把东西重新包好背起,眺了眺,顺着树林东侧走去。
不一会,一泓浅浅的池塘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地方可能干旱了一些时日,池塘到处都是干裂的沟壑,干得只剩下三四平方米的水坑了,所幸那水倒是清澈。
卫洛脚下不由自主的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