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可是不近女色的皇上表哥,平日里甚少在后宫走动,平时对她不假辞色,怎么面对秦昭时就像是变了一个样?
“皇上和秦姐姐的事,不是我等能议论的。”崔婕妤这时已恢复了常态。
她只庆幸自己初时看清了情势,不然当初若得罪了秦昭,自己只怕是难逃噩运。
仔细想来,皇上对秦昭一直就是不一样的,只是后宫没有其他人能亲眼目睹是怎样的不同法。
今日倒是看到了,才如此震惊。
安雅本是想反驳崔婕妤,但话到唇边,她又硬生生吞下。只因为崔婕妤说得对,如今最受宠的就是秦昭,尤其今晚亲眼看到萧策对待秦昭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得罪秦昭,不然以秦昭记仇的性子,指不定会在萧策跟前吹枕头风。
以往还能自欺欺人,今晚亲眼目睹了一切,她如何能不顾家族,逞口舌之能,妄论萧策和秦昭?
她一时间也没有了心情,转身想回去歇着。
临走前,她突然问道:“崔姐姐不是也有过侍寝么?皇上待崔姐姐是不是也这样热情?”
崔婕妤没想到安雅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她如何能告之安雅实情?
静默片刻,她方道:“我如何能跟秦姐姐比较?秦姐姐住在皇上心里,而我们只是住在后宫的摆设。”
她轻叹一声,率先走远。
安雅看着崔婕妤的背影,心下凄然。
后宫妃嫔都是一样的,包括那么美丽又年轻、似水一般的云美人,她们再美、再年轻,萧策都不屑一顾。
只有秦昭能入萧策的眼、入萧策的心,她怎么到现在才堪破这个残酷的事实?
安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室,她手脚冰冷,从未试过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绝望。
以前她总抱着一丝丝的期望,告诉自己等一等,将来还是有机会侍寝的。
这一等却从新人熬成了老人,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会在这个后宫等到老、等到死,她甚至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后宫,守活寡一辈子,她当然也走不出这高高的宫墙。
哪里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
东配殿里,崔婕妤没有睡意,西配殿里,安雅也完全没有睡意。
秦昭侍寝后累得半死,本该睡死的,可此前安雅和崔婕妤的对话她却听在了耳中。
她还枕着萧策的手臂,他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她的发丝儿,让她有点痒。
她索性偎在萧策的怀里,这引来萧策的垂顾。
看着秦昭亮晶晶的美眸:“爱妃想要什么?”
秦昭思量片刻才道:“皇上能解散后宫吗?”
她知道这话逾矩,也知道萧策不会这个荒诞的要求,但她就是觉得有这么多年轻的女人在后宫虚度光阴很可怜。
她知道萧策对她是不一样的,当他亲她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他加快的心跳声,这说明他和她一样,对她动了情。
但萧策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她一个后宫妃嫔解散这个偌大的后宫,可她还是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