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搓搓手,黝黑的脸庞,浮现一抹难为情的红晕:“那个,小兄弟,明早你熬药时,我能问你讨一碗吗?我儿子打小体弱多病,得亏我防着天下雨,雨具都放在外头,一下雨就给他披上蓑衣了,孩子娘还拿伞替他挡着,总算没淋着,也没发烧,可脸色瞧着不大好,所以……”
徐茵没等他说完就应道:“行,明早熬好了你拿碗过来盛。”
“多谢小兄弟!”汉子感激地朝她作揖,“我叫陈满仓,那边都跟我一个村的,以后小兄弟有事只管吩咐我。”
“出门在外不容易,彼此照应吧,无需客气。”
其他人许是见汉子几句话就讨到一碗汤药,也期期艾艾地过来。
哪怕家里没人不舒服,总觉得喝一碗预防预防也好。
反正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万一真病了找大夫开药还要钱呢。
“咱家的草药不多了!”二郎忽然吱声。
徐茵摸摸他脑袋,接过他的话茬道:
“的确,我带的草药不多了,主料倒是还能撑一段时间,消耗量大的几味辅料,最多再煎七人份就没了。要不这样,你们认一认这几味辅料,赶明不下雨了帮忙采些回来,我给你们煎。”
说着,她拿出一捧草药,有板蓝根、金银花、牛蒡子、车前草、桔梗,柴胡、薄荷等常见草药。
直接煎来服也能扛一扛风寒,就是见效不如中成药快。
大家若真的想喝一碗预防,她愿意帮忙。但不包括那些不想付出只想占便宜的人。
陈满仓第一个上前,每种草药拿了一两株,表示明儿不下雨就去挖。
徐茵想了想补充道:“发现不认识的草药,也可摘回来。我虽不是大夫,但对草药有研究,可以帮你们鉴别。”
“有小兄弟这句话,我胆子就大了,不确定能不能用,先挖回来再说。”陈满仓笑着拱了拱手。
徐茵提出拿新鲜草药换汤药的要求,让一半人缩回了脚步。
草药长在山上,山上危险重重,谁要去啊!
反正家里没人生病,一碗免费药而已,不给喝就算了。
但还有一半人,与汉子想法一样。
不就上山挖点草药嘛,小兄弟说了,不管认不认识,挖回来他都能鉴别,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甚至还想着能挖多少挖多少,争取让家里人都喝上一碗汤药,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大雨下到后半夜终于停了,次日一早,徐茵才睁开迷蒙的双眼,就听二郎说,陈满仓那拨人,上山挖草药回来了。
“小兄弟,你看看这些能不能用?”陈满仓满头大汗地把草药卸在檐下,见徐茵出来,抹了把汗问。
雨后山路难走,他滑了好几跤,同行的有人还差点摔进猎户设的陷阱。
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去的人,每人都背回一大捆草药。
徐茵翻了翻,蓦地,一株名为“风寒草”的植株点亮了其中一副图鉴。
她心里一喜,让陈满仓几人先把草药放在庙檐下:“你们先去吃早饭,我给昨晚起烧的人把汤药煎了,再整理你们挖的这些。”
话音刚落,昨晚喝了汤药的病患家人欢喜地过来说:“英雄小兄弟,我家当家的退烧了!多谢你赠的汤药!真的太感谢了。”
其他几家也都表示病人退烧了,就是老的小的身体弱,不及那家当家的康复快。
但这也很了不得了,一碗汤药,就退了烧,神志也清了。
反而有些人,昨天还好好的,睡了一觉,出现了鼻塞、喷嚏、头晕等感冒症状。
包括陈满仓的儿子,一觉起来说嗓子眼疼、鼻子塞得不通气,嘴唇干裂、小脸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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