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听到女儿说话没有?”陶迎雪高声嚷起来。
陶家主母此刻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由婢女理妆。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保养极好,容貌与陶迎雪有几分相似,但多了一份雍容。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妆容精致。
“听到了。”陶夫人慢条斯理地答,“不就是被决明子赶出来吗?”
陶迎雪瞪大眼:“娘,你知道女儿被他赶出来,还这么……你知不知道女儿当时有多丢人?他对那个帮陶迎萱的小贱人客客气气,却把我赶出来,还说我们陶家后人不争气,我……”
“哼!”陶夫人听到这里,涂着丹蔻的手一拍梳妆台,眼神凌厉,“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家族比试早就给你铺好路了,还出差错,娘用得着走后门送你去见决明子?见了决明子,他看在我们陶家厚礼的份上,只要你表现过得去,他就会对你和颜悦色,可你呢?居然当面顶撞他,说他势利!他能不赶你出来?他好歹也是个被称为大师的人物,被你指责势利,他还要不要脸了?”
“可是……”陶迎雪的声音弱了下来,“他是真的……他对我平平,对那个小贱人却……他不是收了咱们家的礼吗?就不怕咱们把事情抖出去?”
说到这个,陶夫人更怒了:“你傻不傻?决明子翻脸,还不是因为你先出口不逊?他来咱们代国,多少世家给他送礼你知道吗?谁会在乎?指不定回过头他就把陶家的礼物给送回来,到那个时候,你又要挨骂了。是咱们巴不得他收礼,不是他自己想收礼啊!还有,你别口口声声小贱人,事前怎么没打听好对方的身份?玉虚宫弟子,那是玉虚宫弟子!别说你了,你爹他见了玉虚宫弟子,都得客客气气,你哪来的底气跟人家较劲?”
陶迎雪不服气:“她除了出身玉虚宫,有什么啊!不就是抄了张丹方送过去吗?我……”
“出身玉虚宫就够了!”陶夫人恨铁不成钢,“雪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唉!”
“娘!”陶迎雪哪里肯乖乖认输,抓着陶夫人的手臂用力摇晃,“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女儿被别人践踏吗?陶迎萱那个小贱人,这次走了****运中选了,要是她知道那个是玉虚宫弟子,她们联合起来……娘!这可不是女儿一个人的事,爹之前还夸奖陶迎萱,说红姨娘教女有方,您忍得了?”
陶夫人气女儿不懂事,可陶迎雪这话,恰好戳中了她最在意的东西。一个伺候人的小贱人,凭什么爬到她头上?
陶迎雪一看有门,继续煽风点火:“娘,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猜,陶迎萱还不知道那个……那个人的身份,要是她知道了,能不巴着?她要是搭上玉虚宫的线,爹会怎么对她?这次只是从家族比试里胜出,爹就把她夸得跟什么似的,要是得了爹的宠,还不爬到我们母女头上作威作福?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陶夫人被陶迎雪说得心思浮动。没错,那个玉虚宫的可以不在意,但她跟陶迎萱是一伙的,万一……
不过,这个事情不好办啊,陶迎萱那个小贱人无所谓,玉虚宫的弟子,可不是她们能招惹的——这也不一定,虽是玉虚宫的弟子,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修为不算多高,要是做得干脆利落,不会有人发现……
驿馆里,江小棠向决明子请教起药膳来。决明子很有大师风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中间还回答了其他三人的疑问。
能被称为大师,决明子的丹道水平当然很强,他跟冲鹤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冲鹤所学,是正统丹道,可以称为学院派。而决明子所学,有许多民间技巧,可以称为民间派。两者交融,有不少的闪光点。
这次请教,不但江小棠学了很多东西,决明子也觉得很有收获。侯继时三人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吃了一顿大餐,有许多丹道方面的秘闻,听都没处听。